陈致和皱皱眉头,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摇摇头说:“我家宅院高楼轩敞、独树一帜,那差人怎会认错?再等等看吧!”
随后,父子三人齐齐将目光投向周曦家的茅草房。
只见那下帖的差人走到草房前,恭恭敬敬地站在外面,将那个大红帖子捧在手里,冲里面说了几句什么。
很快,草房门打开,周氏从里面走出来,从差人手中接过帖子,仔细看了看,跟那个差人对答了几句,便将帖子收下,那差人转身就往回走了……
看到这一幕后,陈致和父子三人顿时都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李御史不惜绕道十几里路,巴巴地赶到陈家铺来,难道真是来拜访周氏这个民妇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在片刻的震惊和错愕过后,陈立中有点郁闷地对其父说:“爹,您看到了吗?周氏接下了李御史的拜帖,表明李御史此行就是来拜访她的,我们这边可能是空欢喜一场了。”
陈致和瞪了他一眼,有点不甘心地说:“此事太过蹊跷:周氏不过就是一个逃难到陈家铺、来历不明的民妇,十余年来一直在我家帮佣,从未听闻她有什么为官做宰的亲戚,李御史怎会专程来拜访她?或许,李御史已知晓周曦的谋反案件,此刻想去找周氏问一下她儿子的情况,问完后就会来这边与我相见。”
陈立华附和道:“父亲大人所见极明!李御史乃堂堂湖广巡按,断不会无缘无故去拜会一位民妇,或许真如父亲大人所料,他是来拜见您的,只不过顺道察访一下周曦谋反的案子。”
此时,李楚基的轿子已经重新抬起,在那个送帖子的差人引导下,径直往周氏家的草房而去。
来到草房外面的土坪上后,李楚基吩咐落轿。
家仆王兴掀开轿帘,李楚基从轿子里踱将出来,见站在草房外面迎候的周氏正准备跪下行礼,慌忙疾行几步,站到周氏面前,弯下腰将双手虚抬,做一个搀扶的姿势,口里说:“安人不必行此大礼!学生与令郎周子文乃生死之交,曾相约结为兄弟。安人乃子文高堂,按辈分学生应称呼安人为叔母。”
周氏听说儿子曾经跟面前这个威风赫赫的巡按御史相约结为兄弟,心下惊骇至极,却又不好细问,见他将双手虚抬,这是不要自己跪拜的意思,只好直起腰来,双手叉腰向李楚基福了福,李楚基忙抱拳作揖还礼。
周氏开言道:“李大人大驾光临,犬子理当应门恭候。无奈其遭歹人陷害,如今被关在县衙囚牢,分身乏术,还请李大人谅解!”
李楚基听说周曦被关进了县衙囚牢,不由大吃一惊,忙问:“子文被何人诬陷?所犯何罪?”
周氏看了一眼周围的衙役和随从,说:“此间不是说话之处,请李大人移步进屋喝杯茶,民妇再细细将周曦所受冤屈告诉您。只是这草房太过寒陋,民妇也不懂礼节,如有失礼或不周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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