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瞧上去倒是真的非常大气和善,哪像传言中那般尖酸刻薄,刁蛮跋扈。
她先踩着凳子上去之后,便回身朝她伸出来了手。宋以歌弯着唇角一笑,顺着她的力道,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内似乎也熏了些香,味道恬淡,陈设十分清雅,小几上搁着一碟栗子糕,冒着热气,上面还放着两个手炉。
丫鬟斟了两杯茶,摆在了两人的手边:“两位姑娘请。”
凌月则伸手将摆在小几上的那碟栗子糕拖了过来:“听说表妹喜爱甜食,今儿出门,我就特地备了些,也不知表妹是否喜欢?”
宋以歌笑道:“多谢大表姐惦记,以歌的确比较偏好甜食。”
“想来大表姐准备这些东西,也费了不少的心思,那就多谢大表姐了。日后再府中,还希望大表姐多加照拂。”
凌月清清淡淡的一笑,似乎并没将宋以歌的那一点恭维放在心上:“大家都是姐妹,互相照顾本就是应该的。”
宋以歌端过茶盏放在嘴边喝了一口,甘甜的茶香在唇齿之间蔓延,她心下琢磨了会儿,亲切的拉过了凌月的手:“想必表姐也清楚,这些日子以歌生了一场大病,有些事也记得模模糊糊的,好像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不知可否请表姐为以歌解答一二。”
对于宋以歌的说辞,凌月是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不过出于礼节,凌月还是笑着,轻轻答了一声,“好。”
如今凌府主事的正是她的外祖父凌琅,也是如今的内阁的首辅大人,不说权倾朝野,但也算是位高权重,而其妻,则是本朝的长公主,平阳。
就连当朝陛下,也得毕恭毕敬的唤一声,皇姑。
可见其地位是如何尊崇。
而平阳长公主膝下则有两子一女,除此之外,便只有两名庶子,如今也一同住在凌府之中。而平阳的公主府,便临着凌府而建,也算不得空置。
宋以歌上辈子作为秦王妃,自然是明白这位平阳长公主在皇室宗亲中的地位如何,又岂敢轻慢。
只是上辈子,这位平阳长公主不太喜欢秦王,连带着也不喜欢她,是以平日除了一些无法避免的宴会,倒是不用怎么见着。
可是如今……宋以歌心中却是泛起了嘀咕。
她实在是没什么把握,讨的了这位祖宗的欢心。
凌府和武陵候府也就是隔了一条街,极快的便到了凌府的正门口。
丫鬟婆子将车帘打起来,放了凳子上去,让两人下来。
凌月率先下去之后,便转身过来,将她的手给牵住,凌月的手很是暖和,就算是在寒天腊月之中,是以宋以歌一握住,心中倒是有些不太愿意在放开。
凌月拉了她一段路后,倏然回身一笑:“妹妹。”
宋以歌应承得也甚是欢喜:“姐姐。”
凌月下意识的抽了抽她的手,却发现宋以歌愈紧,她眉间蓦然就带上了几分凌厉:“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宋以歌不肯放:“妹妹心中有些胆怯,还望姐姐体谅。”
凌月咬着牙瞧着宋以歌,见着她那双春水潋滟的眸子,露出了无辜天真之意,好像着满院的大雪纷飞皆因她这一笑,晕染上了无边的春色,似极了春风又绿江南岸,千树万树梨花开。
她心下不免一软,语气也带上了几分诱哄:“表妹才来,大抵不太明白,在这府中,妹妹该黏着的人,不该是大姐姐我。”
“可我就是喜欢大姐姐。”宋以歌抿着嘴角颇为讨好的像她笑着。
凌月心头不可避免的又软了软,她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之后,便压下了心头的不安,又继续牵着这人朝着平阳的公主府走去。
凌府和公主府之间,由着一座白玉拱桥相连,桥底是一片人工凿出来的湖,大抵因为如今是冬日,湖面上已经结满了冰,可还是能从桥头上瞧见在那冰层下,有一条条的锦鲤来回游动,煞是漂亮。
凌月将她轻轻一扯,劝道:“若是妹妹喜欢,等着拜见了祖母之后,再来赏玩,也并不是不可。”
于是宋以歌便将目光收回,乖乖的跟着凌月一同走了。
去到平阳长公主的院子时,屋子里正发出一阵阵轻快地笑声,就像是檐角挂着的风铃,霎时清脆悦耳。
见着两人,丫鬟婆子一个进去禀告,另一个则将帘子给打了起来,里面的暖风从吹了出来,抖落了一身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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