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广袤无垠,她犹如渺小的一粒黄沙,被呼啸的风卷起又肆意的抛弃,不知将要去往何方,她在江边站了很久很久,久到黄沙覆满她的靴底,久到眼睛也在刺痛,她的眼眶慢慢地红了,她慢慢地做下身,动作极其缓慢,宛若苍老的老妪。
她坐在江边的一块礁石上,脱掉靴袜在冰冷的江水里晃动着,狂风卷起她黑色的纱衣,她坐在这寂静无人的江边,捧着手上的埙缓缓吹奏。
清瘦苍白的手指却不如正常人,缺少了一根小指,显得有些瘆人可怖。
朴拙低沉的埙声如同年迈的人在诉说着伤心的过去,较之琴音铮铮,埙的音色更加的低沉喑哑。
是如此的悲伤。
她低着头,静静地吹奏着,决然遗世,似乎这即将燃起的战火和她也没有丝毫的关系,她像是这条脚下千百年来不曾干涸停歇的江河,以自己的姿态,静静的存在着。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还是低垂着头,没有回身。
有人走到她身边,在她单薄的肩上轻轻地披下一件赤红色的貂裘,毛茸茸的暖意一下袭卷了她。
方才婉转低鸣的埙声骤然停歇,也不知是不是这风太大,还是这黄沙吹入了眼里,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流出了滚烫的热泪,泪水沿着冰冷的面具流下来,她深深地埋下头,那样的姿势似乎很是颓靡而又无助。
她握着埙的指节微微收紧,她没有去擦眼泪,反而是僵硬地抬起头,一双眼泪就这样的将眼前的人映入眼里。
她拢紧颈部的貂裘,声音嘶哑得厉害:“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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