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夫人只当对方只是来安慰自己,便要道谢。
可没想,江云姝却是说:“昨儿闺中好友邀我到梅林去,原只是听闻有处好景,没想却在那里见到了贵府大姑娘。”
定国公夫人闻言一惊,拈着帕子一探身,另一手抓着桌案,骨节都有些泛白,她颤着声问:“未央的尸首,是王妃发现的?”
“说来还是我这位闺中好友的不是,她是苗疆女儿,颇通蛊毒之术,那日无意吹了一笛子,便发现附近有蛊虫,这才连忙赶过去。”江云姝眼中带着歉意,看向定国公夫人,眼中皆是对定国公府大姑娘早逝的惋惜。
定国公夫人有些奇怪,小心发问:“这位姑娘发现我家大姐儿被害,该是功臣才是,怎么还说有不是之处呢?”
“原本那蛊虫潜伏在贵府大姑娘身上,该是吸收多年灵气当才致死。如今我那闺中好友吹了一笛子,把蛊虫往外赶,又没有恶人身上的母虫做引,这才成了催命符。”江云姝拈着帕子,掩唇欲泣。
定国公夫人闻言有些唏嘘,叹了口气:“那蛊虫待在我家大姐儿身上,也是折磨。这早日发现,倒也让大姐儿解脱。”
“我那闺中好友心中有愧,遂托我到贵府大姑娘灵前祭拜一番。至于她自个,实在是觉得对不起大姑娘,生怕她来了,大姑娘不安生。”江云姝放下帕子,解释道。
定国公夫人松开抓着桌案的手,又是叹气:“那位姑娘也是无心之失,若无恶人给我们家大姐儿下蛊,我们家大姐儿又怎么会死。”
“不知从前夫人可曾发现贵府大姑娘的异样?”江云姝觉得奇怪,这种蛊毒不该半点异样没有才对。
定国公夫人闻言,细细思索,回忆了一番,有些迟疑:“只是偶尔会浑身疼痛不已,请了大夫来,却说是儿时落水带来的寒症……”
“我那闺中好友,还协助京兆府尹张大人抓住了凶手。”江云姝听定国公夫人说起异常,便提了一嘴凶手。
定国公夫人当然知道抓住的人是英国公府四姑娘郑瑾瑶,可如今听江云姝提起,她倒是觉得不对,连忙追问:“张大人说那凶手是英国公府四姑娘,王妃可是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贵府大姑娘所中的金蚕蛊,可吸收受蛊人甚至受蛊人一家的灵气,以滋养下蛊之人家中气运。”江云姝将曲昭昭提过的这些说出来,还不忘提一嘴这是苗疆的说法。
金蚕蛊来自苗疆,苗疆有这种说法,那下蛊之人自然更是存心险恶。
原本定国公夫人以为,这事儿至多也就是女儿家互相倾轧,哪里想得到这可能是英国公府郑家想对他们定国公府下手。
“那英国公府也是够狠,竟是把母蛊放在了他们家四姑娘身上。”江云姝叹息一声,一阵唏嘘。
“郑翰这厮,怕是把他家的女儿都看成了工具。”一想通其中弯弯绕绕,定国公夫人脸色有些不善,冷笑一声:“这母蛊在他家四姑娘身上,若他家四姑娘富贵了,受益的是郑家。若东窗事发,这事儿暴露了,那也能推他家四姑娘出来,说是嫉妒我家大姐儿方才心生歹意。”
“到时候若是来个大义灭亲,将英国公府四姑娘杀了,再放些大义凛然的话,定国公府不就……”江云姝掩唇,眼中带着惊讶,似乎方才这些话都是无意中提了一嘴。
定国公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接了话:“那可是只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便是察觉不对,也不好发作。若是没有察觉不对,怕是还要觉得英国公高义,自家女儿犯错都丝毫不徇私。”
原本定国公夫人就是个聪明的,只不过昨日悲痛过度,再加上消息不全,一时没想明白。这会儿江云姝一点,便想通其中弯弯绕绕,脸色更加难看得紧。
见自己此行没有白来,江云姝心底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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