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端着一盆鱼头炖豆腐出来,放在电磁炉上。
许朗轻轻推开房门,丫丫正在书桌前聚精会神的画画。
唐思诺则在那收拾大包小包的衣服,全是丫丫的,分门归类的叠好放进衣柜里。
“你爸是不是从来没给你洗衣服啊。”唐思诺问。
“爸爸给妈妈治病,欠了很多钱,要努力工作的啊,家务活儿都是奶奶做的。”丫丫回道。
“那每天晚上奶奶有没有给你洗PP。”
“有啊,现在我可以自己洗了。”
“你太棒了,女孩子要特别讲卫生,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的,小姐姐。”
丫丫觉得这个漂亮的小姐姐好怪异啊,咋比爸爸管的还严,跟妈妈语气有点像。
许丫丫出生时,唐思诺第一次当妈,面对脆弱的小生命,神经紧绷。
凡事亲力亲为,要求极其严格,甚至钻牛角尖。
这是因为她很小的时候,就缺失了母爱,想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女儿。
什么大人小孩衣服不能一起洗,不能用洗衣粉,要用婴儿专用香皂。
奶瓶每次都要消毒,不能跟小孩亲亲,每次抱孩子前必须得洗手,指甲必须每周修剪一次,抱着的时候不能抖。
她的理念都是对的,但对于农村老人来说太吃力。
最后很多事,只能许朗来做,这样的情况,他哪有精力写小说。
本来婆媳关系还不错,就因为小孩的事儿,势如水火,育儿理念完全不同。
老妈总说许朗小时候就跟养猪似的,但这些经验之谈连她自己都知道不靠谱。
那年头村里出生十个孩子,总得有个把夭折,或是一次高烧就变成傻子。
最后老妈实在待不下去,气得回老家。
唐思诺坐在丫丫边上,柔声问道:“是不是很想妈妈?”
“嗯,我经常梦到她,喏,这就是我妈妈。”
许丫丫指着绘本上粉色小人说道。
唐思诺的眼眶顿时就红了,抱着许丫丫亲了又亲。
丫丫是有点懵的,除了爸妈,没人对她如此亲昵过。
“姐姐,你好香啊。”
“你也好香。”
许朗推开门笑道:“吃饭了。”
“喔,吃狮子头咯,姐姐,我奶奶做的狮子头,天下一绝,我妈妈的最爱,她也会做的。”
“我也喜欢吃啊。”唐思诺笑道。
餐厅的酒柜上,摆着一张唐思诺的黑白遗照。
老妈拉着围裙擦手,非常为难地笑道:
“丫头,不好意思啊,我儿媳妇去世不到一年,按老家的习俗,头三年都得陪着家人吃年夜饭,您们城里人应该不迷信吧。”
老爸挠挠头,也不知道该咋说,对于家人来说没什么,但对于陌生人,放张遗照,会觉得别扭或是不吉利。
“没事的,阿姨,我们这也一样的。”
唐思诺爽快回道,看着遗照,恍惚了几秒钟,便连忙拿出两瓶茅台放在桌子上。
“哟,这么好的酒,别给我糟蹋了,带回去给你爸爸喝吧。”
老爸其实馋的不行,茅台他只喝过一次,一口一百块钱呢。
“爸,别推辞了,只能喝二两啊,我们喝生姜可乐,待会儿还要去参加聚会呢。”
许朗说完开了酒,给老爸倒上。
“你要带丫丫去吗?”
“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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