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合香,她身后跟着个侍女,举案恭敬侯着,看着那丫头案板上一碗汤药,他便知其意,让她们进来坐。
“二叔让我来看看你,顺便送点补药,汉公子这一月来辛苦,不补一下,倒是我等不对了。”
这等报恩之举,他安然受着,等侍女把药放下后,汉宫秋就顺手挥退了她,这个动作做得自然无比,而那丫鬟也极其顺从,等一系列动作完成,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不过,几人都打算忽略这种反客为主的莫名感。
“苏小姐,在下这点算不得苦,不如趁现在方便,我给小姐诊断一下?”
这苏大小姐莞尔一笑,坐下伸出葱白素手,汉宫秋自认为男人味的朗声一笑,右手搭了上去,慢慢推敲起来。
这脉象无异与常人,要说疾病谈不上,要说健康又像有些虚弱,开点补血益气的药即可,可苏府却广集名医……
如此,便是有两种可能。
其一,什么广集名医,只是个由头,私下必有不可告人之密;其二,鬼神乱力或是这世上当真有什么疾病,是光凭脉象看不出来的,这一点的可能,便微乎其微了,他虽然从未出过那秘岛,但族中医学名著,对疑难杂病的收纳可说是全之又全,唯一缺少的,便是游历经验。
思虑片刻,他收回手。
“苏姑娘,此病有些复杂,需得多日近身观察,在下才好得出结论,对症下药啊……”
“如何个近身法?”
“晨起暮安,寸步不离最好!”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对方脸色有些僵硬,汉宫秋隔着空气也感受得到那冒出的火花,如果不是自小涵养甚好,那脸怕是要绷不住了,碎成一块块。
气成这样,也没把他赶出去,半响,苏合香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公子这玩笑,当真是不好笑……”
于是汉宫秋开始自己的胡言乱语表演:“姑娘此言差矣,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这望闻问切,全是为了病人考虑,医者眼里,哪有男女之别,若是因这样的礼教反而来害了一条鲜活生命,不值啊……再说,听闻苏姑娘是苏府独女,这唯一一根苗苗,必是会被疼进心尖上,只要是为姑娘好,想必令尊也会答应的!难道姑娘忍心令尊日夜为你担心,茶饭不思吗?!”
这一番话说得他自己都快感动了,那声情并茂,且不管是自己家里还是那些他在藏书阁搜到的话本子,孝道都是个没法回避的问题,他还不信了她会一口否决。
果然,苏合香沉默半响,生硬地问到:“非如此不可?万一汉公子什么问题也查不到,我名节岂不白白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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