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日月亘古不变,点缀其间的星辰亦是坚定不移的漫步于天宇。
可是这天,确确实实的变了。
耳边不再是熟悉的汉语,身畔不再是黑发黑眸的汉人,眼中不再是亲切感十足的汉家风情。
只因此地已是西域胡地,异族胡风刮遍三十六国,大汉的旗帜已是梦中才可望见。
老人和中年汉子不再说话,只是望着躺在干草上的年轻人,紧了紧破旧的衣衫,低头思索着。
寒风呼啸着吹过破烂的毡帐,从几近报废的兽皮间进入,使得毡帐里面的人越发的感到寒冷。
躺在干草上的人也随着风声,动了动身子。
时刻关注着他的老人和中年汉子喜上眉梢,连忙爬过来查看着情况。
“昏迷了这么久,终于有了反应了,只是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中年汉子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手利索的摸着年轻人的脸颊。
脸颊色白泛青,血气全无,冰凉冷的刺骨。
只不过中年汉子手上的冰冷程度不比这差。
躺在干草上的年轻人、愁眉苦脸的老人、受伤的中年汉子都是奴隶,是被胡人从汉地劫掠而来。
而和他们一样身份的人,还有十来个,只是现在被胡人拉去劳作了。
“我这是在哪?”宁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扫视着四周。
这是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毡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夹杂着牲畜屎尿味,植物腐败味,人的汗臭味,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
宁羽发现他躺在一堆干草上面,干草周围是稀疏可见的凋零杂草,遍地沙土。
“老宋,他醒了,他醒了。”
见躺在干草上的年轻人醒来,中年汉子摇醒了不知何时睡去的老人。
“小伙子,你感觉怎么样?能说话吗?”老宋望着宁羽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在这胡地,汉人身上的血脉让他们有着天生的亲切感。
抱团,才能在这异域他乡活得更久。
宁羽只觉得浑身酸痛,四肢无力,尝试着动了动,瞬间痛得他冷汗直流。
这是什么鬼开局?
宁羽也是经常混迹起点的人,什么奇葩小说没见过?
但是这么惨的情况他还真没想到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唉,既来之则安之。
无法动弹甚至说不出话的宁羽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
望着满脸关切的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任何应对,索性以不变应万变。
“王老弟,这小兄弟昏迷许久,想来也是饿极了,你喂他点吃食吧。”
中年汉子王贵闻言紧紧盯着老宋,眼神中满是迟疑与犹豫。
老宋叹了一声,指了指毡帐外,不再说话。
王贵沉默良久,见老宋没有再说话,便叹了口气。汉子起身透过毡帐上的破洞仔细观察了许久,见四周无人,便右手缓慢的伸入怀中,摸索片刻,掏出一小块黑漆漆的东西。
宁羽自苏醒伊始,就关注着帐里两人的举止。
中年汉子手里的东西不过婴儿拳头大小,毡帐里昏暗,一时间看不出来是什么。
只见王贵把那块东西塞入口中,费劲的撕扯着。
这东西硬的像块石头。
老宋喉咙动了又动,未曾看过王贵一眼。
恍惚间,宁羽似乎听见了咽口水的声音。
他在干什么?
宁羽被两人那奇怪的言语举止弄得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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