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沧君指尖的棋子啪嗒一声落在盘上,嗤了一句,“是比你这个便宜师父强。”
也不知是谁四处散播的流言,说秋石先生收了曲沐宁做徒弟的。
“哼!”秋石嗔道,“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小子!”
他半抬着眼皮,语气不自觉地放缓,“可找到想见的人了?”
“见到了。”寒沧君顿住了手,声音不大。
“当年……你真不知道么?”
手中棋子放回棋篓,秋石空着手,目光离开棋盘,看着眼前的少年。
“我在中原见到你母亲的时候,她已经是十四五岁顶机灵的丫头,那时候我来到中原已经有二十年了。第一眼,我只觉得她眼熟,但是竟没想起来她长得像谁。”
“直到我看了她采的药,认出了她也是玄医一族的人,才终于想起了我那位,十几年未曾见过的长兄。”
“我一问之下,她果然姓晏。”
他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自从你母亲入宫以后,我就几乎没有见过她。”秋石道,“一直到后来皇家发丧,说玉妃病死了。”
他微微侧着目,看向小院墙顶方块形状的天空,白花的胡子显现着岁月的沧桑。
棋子捏在手中,他一动不动地听着。
“后来我找到了皇上的面前,向皇太后请命带着你们兄弟二人。”秋石接着道,“但是景珀的身体,我也无能为力,权衡之下,只能带你一人出宫。”
他轻轻叹了口气,“景珀的身体依然那般,留在宫中反而安全,没有人会想方设法加害于他。但是你不一样,你从小就样貌出众,天资聪颖……”
“母妃一直希望我,过安安稳稳的岁月。”景瑜回想道。
秋石带他出了宫,离开那个风波诡谲的地方,游历四海,看遍大江南北的风土,人情,风景。
在逐渐长大的过程中,景瑜对于玉妃的死,产生过很多种猜测。
他勤学苦练,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形象,他不在京都的时候,学了一身权谋争斗,回到京都的时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你在南疆,找到了什么线索?”秋石先生问道。
“我一直想问,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南疆一次?”景瑜反问道。
秋石突然笑了两声,“不甘于行医,也就不必回南疆。”
“你这次回来,不太一样了。”秋石手心摩挲着棋子,低声笑道。
景瑜顿了一下,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棋盘,摇了摇头,“不能确定。”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现在的打算?”秋石先生问道。
“我的打算。”他低眸,“没变过。”
秋石先生是晏珏的亲叔叔。
他就是景瑜和景珀的亲叔公,是他们在这偌大的中原乃至天下,仅剩下的亲人。
“你母亲喜欢莳弄花草,你在这一点上,倒是随了她。”秋石先生笑道。
看着景瑜放在桌上的一个小香囊,金色的,上面绣着牡丹花纹。
“这是何物?”秋石问道。
景瑜看都没看,“容晏给你的。”
秋石低眸端详了一下,久久都没有下去手拿,“这个臭小子,该不是又来捉弄我?”
任凭他左看右看,景瑜不着痕迹地朝边上退了几步,“我先走了。”
秋石端详了一会儿,找了一根细小的树枝,戳了两下打开了小香囊,不由得豁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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