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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这杨家兄弟一股脑的把责任推给了死鬼杨沧海,王玄义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鄙夷之心。不过面子上,他却还是一脸担忧的说道:
“这种事情,只怕这凶手并不知情吧!若是真的再有人遇害,我看这首当其冲的,便是你们在座的四位吧!”
“这……”
耳听得王玄义的这番推测并非空穴来风,杨家四兄弟又再度陷入到了沉默之中,而王玄义则把玩着手上的建盏,突然像是不经意的对众人问道:
“我记得,这杨沧海生前……乃是杨善人庄上的里正兼粮长吧,今年圣上北征,这夏税催征似比往年要的更急了一些,你们庄上的催纳……可曾交了?”
听到王玄义突然说出的这句话,在座的杨家四人,不由得大惊失色。
“大……大人……”
“村上的这座木桥,今日我也已去看过了,只怕是被人故意在上游放木排撞断的吧!我本以为,这凶手是想困住在座的诸位,好找机会一一杀害。不过,就在刚才,我倒是想起了那日遇见杨沧海尸身之前,我曾跟开封府司户曹的同僚去赵家庄催粮……”
“若是这皇粮在到期之前无法交齐,按律当由本乡粮长补齐差额……不知你们杨家……”
“大人……我们……”
王玄义话音未落,在场的杨家四人只吓得是体若筛糠,面色惨白。这村中唯一的通路已断,家中的存粮便无法运出,而官府的夏征却是迫在眉睫。若是不想办法在最后期限到来之前把征收上来的粮食运到外面去,这杨家,非被官府挤兑破产不可……
“大人,请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们杨家啊!大人……”
杨沧山听到王玄义的这番分析,此时已然意识到了杨家真正的危机并不只是这杀人凶手而已,官府的催征才是真正能要杨家命的事情。若真的把今年征粮的差事搞砸了,不但杨家的粮长和里正之位要被官府免去,便是那补足差额的惩罚就足以让杨家倾家荡产……到时候,那些平日里被杨家欺压的外姓人,只怕就真的要造反了!
王玄义看到这些人果然害怕,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这凶手果然是想彻底毁掉杨家才做出了这些事情。杨沧海一门之死,只怕只是一个开始,而杨沧山等人显然也在对方的报复范围之内。
“杨员外,这催征并不是我的分内之事,我便是有心,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这杀人一事,便是尔等不说……我也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王玄义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起身要走,那杨家人见此情形,连忙极力挽留。不过王玄义却以还要查案为由自行离去,并未给杨家人这个面子。
当王玄义从杨氏宗祠里出来的时候,守候在外的王敬见状。便连忙好奇的问道:
“老爷,你把纳征的事情……告诉他们啦?”
“嗯!我已经说了,就像我们之前所预料的,这杨沧海尚未将催征而来的粮食送到开封县去……”
“可是老爷,您干吗要帮这杨家人,他们那么坏!”
“我不是在帮他们,我是在维护法纪!若是没了法纪,这村子里的穷人只怕是连个告状申诉的地方都没有,要是那样的话,这天下才要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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