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低着头想事情的时候,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的针锋相对起来,我抬头一看,三叔已经拍着桌子气呼呼的站了起来,而张成平也卷起了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模样,这里就要说说赵家村的人口构成了,虽然叫做赵家村,村里主事的也是我们姓赵的,可实际上,赵家村里的外来户占了一半还多,之所以一直以来还是由村长和族长商量着办事,那是因为这些外来户不是一起来的,他们是一个个来的,那时候我们赵家村就是姓赵的天下,他们一个两个说话也没人听,到了现在外来的人虽然比姓赵的多了,可习惯上,还是要村长和族长还有其他几个说得上话的来一起商量,比如说我三叔就是村长,我爹就是族长,剩下几个说得上话的,基本上就是外来户了,这里面,带头的就是张成平。
“话不是这么说的!”张成平也很生气的样子叫了起来:“我们是外来的不假,可住了这么几十年了,还有第二个家吗?我说同意他们的条件就是为了大家着想,别看咱们人多,可人家的背景大的吓人,我早就托人打听过了,这次想要买咱们村里这房子的是省长的亲戚,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咱们,到时候来个几千人,两个架着一个,硬给拖出去谁能有办法,一百五十万一户,这个价格和许多拆迁的比起来已经是很多了,你们不信的话自己出去问问,南京城里拆迁的时候,烧汽油自杀抗拒的有的是,可弄出人命来也就是一百万的赔偿,人家的房子不比咱们的小,可就是死了也没个动静,现在的商人手眼通天,上上下下都被买通了,你要是愿意,你带这个头,反正我不带头,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就没了王法不成?”我三叔也扯着脖子叫了起来,他拍着桌子大声吼道:“在江苏他厉害是吧,可他也没能管到全国,咱们去北京,去上海,能闹多大闹多大,找记者,找媒体,找网络,找法院,找纪委,咱们又不是没钱,一家一户掏出一万块钱来,一起找人,五百万还能不声不响的就被欺负了吗?我就不信,五百万还不能买个报纸的头版头条给登出去,只要事情闹大了,他们就得忌讳着点,好言好语的上门和咱们谈,要是敢乱来,全国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现在不是有网络吗,到时候找几个年轻人天天守着电脑,发视频,发的论坛,只要咱们这里一出事,一分钟就走遍全国,我就不相信了,咱们就对不过他们!”
“三哥你说的好啊!”这时候,我爹就站起来了,很坚定的说道:“咱们这地方,是祖宗传下来的,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破房子,想买咱们的东西,就得拿出诚意让咱们满意,不卖就是不卖,要买,最少五百万一户,具体的还得根据实际规模来估算,就是这个条件,我来和他们谈,咱们商量好了,谁都不要服软,有问题,就让他们来找我,在这赵家村,还没有人能乱来的!”
“你要出头,那是你的事情,这虽然是赵家村,可产权上写的还是我张成平的名字,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话说到这里,我是打定主意要卖了,你们自己怎么办,我不管,也不想参与,到时候出了事,别怪我没劝过你!”张成平也来了脾气,硬生生的扔下一一句话就带着几个外来户走了出去,只留我三叔和我爹坐在那里骂人。
“你怎么看?”他们骂了一会之后,突然转头对着我问了一句,一下子就把我问住了,我傻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这个我怎么知道啊,你们做主不就行了吗?”
“你性子虽然软了点,可脑袋还是聪明的,不然也不会是咱们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这件事,咱们得好好考虑考虑,今天你也看到了,张成平他们这些外姓人把咱们赵家村卖了,他们早就答应了那个姓王的商人,要把房子卖给他们,到时候要是张成平他们再到处说道说道,兴许大家就被骗了,我们两个都是粗人,没你脑袋灵光,你得出个主意,你也姓赵,这是咱们赵家村生死存亡的时候,你不能置身事外了。”
我三叔这么认真的一句话把我吓的够呛,我一向不太喜欢管人家的事情,自己家里的事情也都是我爹做主,他性子强硬,就算是有人想要帮忙他也不会同意,怎么一下子开始问我怎么办了,我哪里又知道怎么办,别看我的确考上了大学,可那也是因为我不喜欢管闲事,也没什么爱好,就天天在家看书,当然了,说起这件事,我也很自豪的,别人看书都是拿着学习用的书埋头苦读,我为了考试也免不了这样读书,可我的确很聪明,功课学好之后,还有很多的时间去读闲书,天文地理这个我不喜欢也有点高深,我读不下去,就选择了历史,历史人物们计谋百出的样子是我最喜欢的,我曾经也想着想他们一样拿着白纸扇潇洒一把,可真正的到了要出主意的时候,我才发现,想象和现实是不一样的,比如说这一次,我就很茫然,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出主意,下意识的就想着,要问问我爹。
“都二十的人了,怎么还要依靠父母!”我爹眼睛一瞪,又吓了我一大跳,他胡子一横,我就赶紧点头,说道:“我想,我想还不行吗?”
“不光是主意,还要是个确切可行的办法,你好好琢磨琢磨,看看咱们怎么能安全可靠的把这个难关度过,刚才我们商量的那个办法,你也想想怎么操作,反正现在学校放假,电脑什么的你都有,这个咱们准备准备,找几个年轻人一起办起来,一定要找咱们姓赵的,那些外来户的心思,你看看张成平就明白了,他们早就谈好了,现在说不定就在外面和那些人喝酒聊天一起商量怎么陷害咱们呢!”
我三叔是个仔细人,他这样叮嘱了我一句之后,又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我竖着耳朵一听,才知道这一次真的有些麻烦了,他叫来商量的人都是姓赵的,沾亲带故的他才肯相信,至于外来户,他是一个也没叫,一想到这件事交到了我的身上,我就有些激动,但也有些害怕,刚才张成平说的那些拆迁的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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