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多少有些怪异,好在苏珊娜放得开,化妆师特意给了她一把折扇,她边走边扇,倒有几分风流倜傥的意味。
只是站在台阶尽头的时栖,矜贵冷漠,气势斐然,一下子就把苏珊娜比了下去。
苏珊娜眼波流转,知道自己的角色和时栖的角色有冲突,仍旧忍不住用扇子挡住镜头,用嘴型叫了声:“舅妈!”
时栖的气势瞬间萎靡,猛地从精神疯癫的储君,变成了不谙世事的小太子。
苏珊娜连忙抬起扇子,对着followpd比了个耶。
时栖磨着后槽牙,找回感觉,揣着双手往台阶下走,苏珊娜笑吟吟地望着他,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才说:“太子殿下,您面色不大好,需要为兄为你请御医来看看吗?”
“不必。”时栖冷淡道,“多谢皇兄挂怀,我不过是想起一些往事,有些恍神罢了。”
“往事?”苏珊娜若有所思。
每个人拿到的剧本,各有区别。
节目组为了公平,给嘉宾的剧本里,都是单人剧情线。
就算提到了别的角色,也至多像时栖这样,只知道大将军中了埋伏,生死未卜。
所以苏珊娜很可能并不知道小太子的靠山已经没了。
时栖心里这般猜测着,面上已经挂上了疏离的笑意:“想当年,我们兄弟几人在御花园玩耍,被父皇和母后瞧见,挨了好一顿罚。”
这是剧本里没有的细节,时栖纯粹在扯淡。
苏珊娜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比他差,甚至给没到片场的宫行川加了戏:“你不提,我都忘了……当年如果不是皇叔求情,你肯定要被父皇禁足。”
他们的皇叔,也就是当今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时栖身上的矜贵气场再一次没了,他垂着眼帘,将双手揣进衣袖,软软地“嗯”了一声。
苏珊娜差点绷不住笑场,她瞥见场务举着巨大的白板,上面写着“多提
摄政王!!!”,立刻背对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猛地合上折扇:“太子殿下,为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时栖还在想宫行川穿古装的模样,心不在焉地答:“但说无妨。”
“虽说你与皇叔不似曾经那般亲密,可他终究是我们的皇叔。”苏珊娜编得起劲,摇头晃脑,“听闻前几日,他感染了风寒,父皇派去的御医看了几次,都没有见好。平日里他待你最好,你去看看他吧。”
时栖想也没想,就点了头,点完,被冷风一吹,清醒了。
“孤……”
“卡!”场务一声暴喝,生怕时栖反悔,扯着苏珊娜一路小跑,“快快快,大皇子和三皇子有对手戏,人家裴云已经等你很久了!”
时栖和宫行川的“霸气”cp风头正盛,节目组有心多给他们一点镜头,却不敢打扰日理万机的宫行川。
而苏珊娜随机发挥的剧情,正中了他们下怀。
节目组不敢给宫行川加戏,时栖敢。
台词是他自己接的,剧情是他自己往下顺的,跟节目组没有关系嘛!
制片人脚下生风,越想越开心,彻底将原有的剧情抛在了脑后。
观众想看的是争权夺位吗?
当然不是!
他们想看的是甜甜的爱情!
制片人仿佛看见节目的收视率再创新高,乐得连陆航偷吃剧组作为道具的糕点都没在意。
火了火了,这档节目肯定要火了!
制片人从这一刻起,坚定不移地举起了“霸气”的大旗。
录制完剧情的时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手机从繁琐的古装底下掏了出来。
他给宫行川打电话。
宫行川没接。
不一会儿,陈晗打了过来,语气微妙:“时先生,宫先生这边有些重要的文件需要处理,您能十分钟后再打电话吗?”
时栖不疑有他:“好。”然后在挂断电话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了几声闷响。
他没在意,算着时间,跑进东宫找了个角落,缩成一团装蘑菇。
“宫先生。”陈晗放下手里的铁棍,“时先生的录制结束了。”
狭窄阴暗的小巷里,宫行川背靠着墙,手里的烟明明灭灭,像是野兽嗜血的瞳孔。
男人看了看腕表,接过陈晗手里的棍子,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了两步。
“痴心妄想。”宫行川笑。
黑暗中伸出一条手臂,手臂的主人呻吟着往前爬。
宫行川抬起腿,踢飞了带血槽的刀:“你觉得你能杀了谁?”
那个人说:“得不到的……我就要……我就要毁掉!时栖已经被你毁了!他脏了……他不是我喜欢的……啊!”
宫行川手里的铁棍落下,黑影惨叫着蜷缩起来。
男人的动作太过干脆利落,连陈晗都忍不住侧目:“宫先生,警察快来了。”
“嗯。”宫行川随手扔掉铁棍,接过陈晗递来的面巾纸,仔仔细细地擦着手指,“把他带来的凶器都交给警察,剩下的我来处理。”
“好的,宫先生。”
“我去接小栖。”宫行川理了理衣袖,身上的暴虐气息渐渐散去,“这些事,不必告诉他。”
陈晗会意:“时先生只会知道他的粉丝携带管制刀具,意图伤人,所以才会被警察带走。”
时栖的名字再一次激怒了蜷缩在地上的人,他痛苦地痉挛着:“时栖,时栖!”
宫行川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低头冷笑:“爱栖永恒……就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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