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诗薇很少见到贺继旸这样失态的样子,贺继旸从来都是冷静和克制的代名词,他的情绪几乎从不外露,让人根本无法摸清他的真实想法。
但是现在,从他的身上,流露出肉眼可见的复杂情绪:有对友人英年早逝的叹息,有失去一个好搭档的难过,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物伤其类的……隐忍?
丁诗薇不知道自己的脑袋里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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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丁诗薇是有些腼腆,有些害羞的,又因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乐器课,导致她与同龄玩伴一起玩耍的时间很少,她也不太愿意去玩那些“危险”的游戏。
这一点,跟丁妈妈、丁爸爸都不太像,倒是有些像早逝的丁奶奶——一个部队里的文艺兵。所以,丁家上下都说,只有丁诗薇继承了丁奶奶的艺术细胞。
但是,贺继旸不一样,他从小就是孩子王,在一群同龄孩子中,永远拥有领袖地位,不论是在小区里的孩子们,还是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
所以,从小到大,丁诗薇的目光就一直黏着贺继旸,她整个人也黏着贺继旸。
她清楚地知道,贺继旸跟每个人的关系都不错,但是能够被他称得上是兄弟、是朋友的,却屈指可数。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贺继旸提起一个兄弟,一个朋友,一个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友人。
丁诗薇把喝完牛奶的玻璃杯放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贺继旸,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去安慰这么难过的贺继旸,但是,如果贺继旸愿意说,她就愿意当一个听众。
贺继旸没有说得太详细,丁诗薇只大概知道了这个被贺继旸称为“兄弟”的男生,名叫沈琛,篮球打得很好,但是成绩却不怎么样。
沈琛打算等高中毕业之后,就要去体校的,但是,他却没有等到高中毕业,就自杀了。
“为什么?”
“……因为发生了一些事。”
但究竟是什么事,贺继旸却并没有说。
不过,沈琛出事的时间,跟贺继旸决定出国的时间是前后脚,丁诗薇不知道,自己的直觉是不是无中生有,但是她总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因果关联。
她是想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的,但是看贺继旸的这个模样,却有不忍心。几次话到嘴边,却又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直接咽了回去。
倒是贺继旸,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把相框重新放回了抽屉里,揉了揉丁诗薇半干不干的头发:“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吧。这两天好好休息,大后天又要出国录制了。”
“哦,我知道了,”丁诗薇起身,“那,你也好好休息,别太忙了。”
“嗯。”
丁诗薇正准备去阳台,又想起了自己还留了一大堆的东西在贺继旸的浴室里,赶紧把已经团吧团吧收拾好的东西拿出来,哼哧哼哧往回搬。
“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丁诗薇毫不犹豫地拒绝,又从阳台的捷径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你先呆着别动,我再搬一趟就可以完成了!”
贺继旸没有坚持,看着丁诗薇去而复返,又把沐浴露、护肤品什么的都搬回去。
看丁诗薇跳回到自己房间外的阳台上,他出声喊住了她:“薇薇。”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让师傅来修热水器?我可以陪你一起。”
“明天吧,”丁诗薇歪了歪头,“你这么忙,还是不用了。我自己能应付的,上次安装防盗网,不就是我一个人应付的啊?再说了,我可以让陈阿姨来陪我嘛。”
“嗯……要是没修好,随时欢迎你来借浴室啊!”
丁诗薇:“……”
这种邀请,有点虎狼之词的意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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