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诗薇想了想,索性跟贺继旸说起了这两年在E国求学的事:“我在克莱德曼是住校的,不过公司帮我申请了一间单人宿舍,敏敏经常来看我,聂郅捷……也算是蛮经常的,不过,通常都是他灵感迸发,带了一摞歌词稿来找我。”
“那其实跟租房子住也差不多,而且在学校里,还安全一点。”
“是啊,”丁诗薇点了点头,“你知道我爸妈,我哥,还有我爷爷有多操心我,一直把我当小孩子,你也是!总是把我当小孩哄!”
贺继旸歉疚地笑了笑。
丁诗薇的目光注视着天花板:“其实,他们也不是不同意我住在校外,但是有前提条件,是有你陪我一起。结果,没想到你一个人跑国外去了……”
丁诗薇顿了顿,意识到那个时候,其实她也可以出国的,也可以跟贺继旸一起住在校外,只不过是她自己放弃了……
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她意识到自己对贺继旸真的是太过依赖了。
然而,她坚决不承认这是自己的错,恶狠狠地瞪了贺继旸一眼:“都是你的错!”
贺继旸从善如流地认错,翻了个身,面对着丁诗薇:“是我不好,不过,你这样很好,愿意走出去,认识更多的人,见识更大的世界,”
“其实,也没有多认识太多人……”
“人不在多,贵在精。”从小夜灯柔和的灯光里,贺继旸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是温和。
丁诗薇心中一动,突然鼓起勇气问道:“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就决定一个人跑出去留学了?难道,难道就是为了,逼我走出去,跟其他人去接触吗?”
贺继旸一愣,摇了摇头:“当时没想得那么远,可能有很小的一部分原因,但是……主要原因还是在我自己身上,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睡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要早起的。”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丁诗薇摇了摇下唇,没有再多问,又转过身去,背对着贺继旸。
十年了,贺继旸还是没有把当初突然出国的原因告诉她,说心里不沮丧,是不可能的。但是,谁心里没有个不愿告诉别人的小秘密呢?也许贺继旸,真的有难言之隐吧。
这大概是二十六岁的丁诗薇和十六岁的丁诗薇最大的不同,因为她“成长”了,长大的不止是年纪,还有心态,还有情绪。
身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了下来,贺继旸是睡着了吧?
丁诗薇仿佛也被感染到,模模糊糊有了那么一点睡意,然后想着贺继旸当初究竟为什么会突然改主意了要出国留学,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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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郅捷醒过来的时候,是因为感知到了危机——他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他在看,那目光毛骨悚然,令他浑身不自在。
顶着宿醉的头痛欲裂,聂郅捷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说完全陌生,倒也算不上,酒店一般都是这个布局,这个位置……凭着他最后碎片的记忆,想起来这里是城市中心广场附近的那家酒店,而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他也隐约想起来了——因为被第不知多少任缪斯抛弃,他昨天在酒吧里借酒消愁,然后百无聊赖地从微博上刷到了《过家家》节目组的路透,看到了丁诗薇的身影。
身为表哥兼御用作词人,聂郅捷当然是关心自家表妹兼甲方的动向,而城市中心广场附近能够被国内的节目组看上并且包下来的酒店,不超过三家!
恰好,前两天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提前来踩点的时候,聂郅捷有那么一个印象,听不知是谁说过一嘴。
作为一个失恋的人,最需要的是什么?当然是来自家人的安慰和陪伴了!
于是,在给丁诗薇发了几十条微信都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回应之后,他就凭着一股子酒劲,冲到那家酒店去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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