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李母眼角已泛光。
门外,第一次听见这些话的李茉莉,跟着红了眼眶。
今日买鸡蛋,次日弄块豆腐,第三日上,李母弄来一斤肉、两斤糯米粉,准备起十五的伙食。
李宗延什么都没说,更加努力地读书。
仓子坚心中有数,私下同傅振羽说:“十六水利书院招生,十五过节,我们十四回去吧。走之前,去镇上买些东西回来答谢李家。”
“那,大师兄想好了没?”
“此处说话不便,回去说吧。”
傅振羽不再多言。
十四这日清晨,仓子坚照旧带着傅振羽和李茉莉出门,只不过,这一次没进山,直奔三桥镇。虽还在年节,马上正月十五了,镇上开了不少家铺子,卖灯笼的最多。
傅振羽先去肉铺,没讲价的情况下,买了二十斤肉,再同肉铺老板,用一块碎银换了一兜子零钱。肉铺老板还算讲究,道:“我们的钱也要换银子的,这样也省了我的事。你这银子成色不错,咱就按八百钱兑吧。这块银子二两二钱五厘,换一千八钱,扣除六百文的肉钱,我再给你一吊二百钱。姑娘数数。”
“掌柜的讲究,我信得过你。”
不必傅振羽说话,仓子坚主动接过油花花的钱,丟马车上。肉铺老板一甩手,二十斤肉跟着进了马车。
李茉莉看着忽如其来的一坨红肉,露出惊恐的小脸,惨兮兮道:“二十斤肉,这么多啊……”
傅振羽问觉得瘆得慌,把李茉莉叫下来,俩姑娘逛起不大的小镇,陆陆续续添了半车东西。
同来时那些瓜果点心比,这一次的采买,件件实惠。那么些东西,二两多的银子,还剩了二十八文。两年没采买的傅振羽,再一次感受到生活的味道。
那么一堆东西拉回李家,李老太太欢喜得合不拢嘴;李父好一些,嘴里客气地说着“破费了”这样的话;只有李母,悄咪咪地和李父商议了,要把别人都不知道的银子,还给傅振羽。
李父虽小气,却是个会来事的,当即痛快道:“应该的,等他们要走时你再还回去。”
李家一日两餐,吃过第二顿饭后,夕阳已到半山腰,傅振羽正式提出告别:“打扰了半个月,十分抱歉。本打算待到二十,带着宗延和婶婶一起离开的。但书院还有事,明日又过节,我和大师兄今晚去我舅舅家,明日回书院。”
给出官方说法后,傅振羽又问李宗延:“可要和我们一道回去?”
正月十六,水利书院招生;正月二十,准备参加县试的学子复学;丝织坊,则是二十二复工。这些,李宗延都知道。因为知道,他毫不犹豫地拒绝:“多谢山长!不过,我打算丝织坊开工,送了我娘和妹妹过去,再回书院。”
李茉莉想着母亲几日前的话,她虽然还懂女子的艰难,但逻辑很正。娘待在家里不容易,那让娘不在,不就好了?
于是,小姑娘问傅振羽:“山长,我娘和我提前走,去你家串门,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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