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葳很舒服地靠在躺椅上,在院子里感受着阳春三月细细的风,眯着眼睛大手一挥,指挥着大小寒两个小宫人道:“去罢,去喂鸽子罢。小心点儿,要是被咕咕袭击了,弄到衣裳上还得洗,多麻烦。”
大小寒反应了一会子才明白过来这个“咕咕袭击”是个甚么意思,连声称是。
院子里的鸽子有十来只,雪白的并不多,有的毛色灰扑扑的,并不是太好看。两个小宫人到处嘴里一边儿“咕咕咕”一边给鸽子喂食,谷粒儿洒在地上。
大寒年纪还小,把谷粒儿放在手心儿里头,让鸽子站上来吃。圆圆的小姑娘高兴地眼睛都亮了,对着小肉手上的鸽子痴痴地笑。
小寒看见妹妹那个傻样,顿时头上青筋暴跳,大概是很想呵斥。但碍着余知葳还在场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俩,只好作罢。
这些鸽子的笼子都不是封闭的,说是笼子,更像是小房舍,随时都可以进出——这些鸽子据说都是认家的。余知葳很明确地表明,这些扁毛畜生要是自己不会回家,那还不如不要了。
余知葳眯着眼睛看小宫人们喂鸽子,很惬意地晃着躺椅,过了一会儿,忽然出言道:“小寒啊。”
小寒立马从蹲在地上的姿势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站好了答道:“奴婢在。”
余知葳一摇一晃地:“赶明儿跟内务府说,给淑妃贤妃哪儿也养上鸽子去,就说是本宫赏赐她们的。咱们姐妹一同玩玩鸽子,好解解闷。”
她这话说得,大有钟鸣鼎食之家纨绔斗鸡走狗的架势。
于是小寒就好奇:“娘娘,为甚么啊?”
余知葳本来看着快睡着了,被她这么一句话一问,立即睁开了眼睛,上下打量了小寒一下:“你看你们惊蛰姐姐问为甚么了吗?”
惊蛰正站在余知葳身后饶有兴致地看小孩儿喂鸽子,猛地被提道了名字,还是在这种“训小孩儿”的场合,不禁有些想发笑。但这种时候笑出来毕竟不好,所以只能学世子爷,板着脸装严肃,硬生生绷出一副威严大姐姐的面孔来。
小寒看了一眼惊蛰,见她板着一张臭脸,缩了一下脖子,低头道:“奴婢知错了,请娘娘责罚。”
“第一回。”余知葳没骨头一般瘫在躺椅上,“就先不说甚么罚不罚的了,知错能改也算是一种将功补过,要是下回再犯,那可就该好好罚了。”
她从躺椅上抬了抬眼睛看小寒:“可明白了?”
小寒看着余知葳的眼睛,使劲儿点头答道:“奴婢明白了。”
余知葳冲着这小孩儿挥了挥手:“好了,你们接着喂鸽子罢,本宫先会屋去了。”
说罢就让惊蛰扶了起来,进了屋中,只留两个小姑娘在院子里喂鸽子玩耍。
惊蛰低下头问余知葳:“娘娘……咱们是要培养这两个孩子吗?”
其实余知葳和惊蛰都不比这两个小宫人大几岁,但是毕竟有其主必有其仆,她也对着人家“小孩儿、小孩儿”地叫。
“我初来宫中,还没太多能用的人。这种年纪小身世清白的总归要放心些,想教着罢。”余知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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