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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生于春日,那便可见草木葳蕤,烟柳漫天,便取名作‘知葳’罢,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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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怎么说,如今你是我余家的姑娘,我是你的兄长,便合该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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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棍年刀一辈子枪,你剑用的不错我知道,可是枪呢?练了多久?这就敢出城迎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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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若是这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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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好好想想罢。若是实在想不通,我余家就算是绝后,也不会留你这样的女儿。”
她在余靖宁背上就待了一瞬的功夫,几乎是踮着脚飞上了轿子,可就这么一点儿时间,过往的事儿在余知葳面前走马灯似的过,最后定格在了轿外余靖宁的背上。
余家祖传的脊背梆硬,一根通天彻地的脊梁骨,哪怕是跪在地上,那也是挺得笔直,铮铮铁骨,宁折不弯。
他冲着余知葳又八拜,站起身来,眼睛朝下,没看她一眼。
他生的很好看,剑眉凤目、高鼻薄唇无一不好看,但现在他不再是她的兄长这么简单了。
她为天家妇,他做天子臣。君臣云泥,大道两分了。
从今往后,我就是一个人了。余知葳咬了一下自己嘴里的软肉——她不敢咬嘴唇,会将口脂吃进去。
我就又是一个人了。
皇后出嫁,连轿夫都是锦衣卫中的力士,稳稳当当地将轿子抬了起来。
余靖宁冲着轿子揖礼,看不到眉眼。
余知葳抬头望去,世子府上漆金的匾额上挂着红绸。匾是新的,字儿是余靖宁亲自写的,浑圆敦厚的汉隶,方正得就如同他本人。
很快,轿子上的帘子放了下去,再也看不见世子府和余靖宁了。
“长治九年,三月十二,天子纳后。帝后少,年皆十五,二妃陪归。
仪仗大乐前行,次彩舆,正副使随,次司礼监官拥导,从大明门中门入。百官朝服于承天门外班迎,候舆入,乃退。皇后至午门外,鸣钟鼓,卤簿止。正副使以节授司礼监,复命。捧册宝官捧册宝,仪仗女乐前导,进奉天门。至内庭幕次,司礼监以册宝授女官。皇后出舆,由西阶进。皇帝由东阶降迎于庭,揖皇后入内殿。帝诣更服处,具衮冕。后诣更服处,更礼服。同诣奉先殿,行谒庙礼。祭毕,还宫。合卺,帝更皮弁,升内殿。后更衣,从升。各升座,东西相向。执事者举馔案于前,女官取四金爵,酌酒以进。既饮,进馔。复进酒、进饭讫,女官以两卺酌酒,合和以进。既饮,又进馔毕,兴,易常服。帝从者馂后之馔,后从者馂帝之馔,而后礼成。”
——《衡史稿·长治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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