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打我?”顾将行此刻就像画本子中被婆婆欺凌的小媳妇,捂着自己的脸瘫坐在地上,又一下子跳开三米远。
姜梨也蒙了。
好端端的,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不对!
他抱我腿!
姜梨气的坐不住,站起来又走上前去,小孩子气地一把推他的肩膀,却推不动。
她气不过,又狠狠推了一把,还是推不动。
于是她又转身坐回椅子上。
绛雪凛霜对视一眼,两人心中皆想着:这个人怎么什么都不懂,这岂不是很不给主子面子!?
她们也不好发话,是姜梨先气急败坏的开口:“大胆!你!你竟敢抱本座的腿!你就是死上千千万万次都不足惜!”
顾将行愣了,他脸上出现了难得的呆滞、无助、双目无神,想了一会儿才说出这么一句:“有问题?”
姜梨只觉得自己此生薄情寡欲的目标要断送在这小子手里了。她强忍着、强忍着不让自己像姜闭月一样叉着腰用手指着人大喊大叫,却也咬牙切齿的表达,我不开心,别惹我,你找死。
绛雪看着这场面只怕要出事,上前一步狠狠推了顾将行一把。想不到她这一推,竟然把他推动了退了两步。
顾将行又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柔柔弱弱衣着华贵气质傲然的宫女,竟然动作如此粗鲁,还让人猝不及防。她一脸理直气壮让他蒙了,只剩下难以置信的夸张表情。
这推他的蛮横小宫女,又恢复了先前的傲气神色,站在自己面前文绉绉地大声训斥:“狗奴才放肆!男女有别,更何况是我们凰梨大人!岂能容你触碰她衣角分毫!”
顾将行还没来得及辩解,凛霜也跟着说道:“还不快跪下向大人请罪!”
他又一脸难以置信。
想不到这个气质清冷高高在上的另一个小宫女,也这么凶悍,竟然和她们一个德行!
当然,这话他也就自己嘀咕,说出来这不是找死么?
他努力收着脸上绷着的表情,低下头声音像在忍着笑意:“大人恕罪,元国民风淳朴,想来是比南梨国更开放啊!”
姜梨要被气得翻白眼。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哪个不是战战兢兢不敢拂逆她的心意?就连姜景也要敬她三分,今天竟然被这小子噎得说不出话。
顾将行见局势不对,连忙接着三两句解释了南梨国御船上小医官赌博输了将身份牌子给他的事情。他没想到船没靠岸,只能先到南梨国再见机行事。可是那身份牌竟然显示他是凰梨宫的医倌。
船上人多手杂,他勉强能蒙混过关,但是到了凰梨宫,这赌输了的倒霉鬼一定会有相识的旧人,自己贸然行事必然会露出马脚。他本想趁乱溜出去,想不到在这时候凰梨宫出了变故,管家一时顾不上这事儿。再加上王家原来的仆人有一部分,被发配回凰梨宫,他这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他心中想得美,门童这活,轻松好干,又是在凰梨宫,单日工作,双日休息,走出去体面。等他拿到了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就买船票回元国去。
没想到天要亡我!他心想。
刚往那儿站了片刻,姜梨就来了。
姜梨来就来了,竟然还一眼就看到他了。
看到他了也就算了,还认出来了。都说贵人多忘事,她这贵人竟然还能记得自己!
天要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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