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侍女们皆着鹅黄色,映在雪天仿佛是盛开的腊梅,甚是好看。只因绛雪和凛霜是跟在身边伺候的大丫头,她们的衣着也格外出众些。
绛雪性子活泼,身着藕色的百花曳地裙,头上只戴了珍珠青金石点翠宮花,发髻间松散点缀了细碎的金银米珠。
凛霜性子沉稳,今日只穿了烟霞银罗长衣,簪了四五只绿宝石簪子,却也是楚楚动人。
身后的侍女打着伞,挡着城西并不强烈的太阳。身后的仪仗告诉翰林院来来往往的仆从,向来不涉世事的凰梨大人,大驾光临。
许多只有十四五岁的青年男子见到如此阵仗,也是看呆了,忘记了行礼参拜。这样一行一步一走尽是清雅的女子降临,便是九天玄女,月上嫦娥下凡,也难有的景致了。
翰林院掌院学士名为沈忱,今年已过花甲,是个一心热忱为国的清官,也是满腹诗书,颇有才华,将翰林院发扬得比上一朝更具宏大规模。因此姜梨也是十分敬他。
吩咐下人知会一声,姜梨便来到翰林院正堂前,坐在御座之上。
不久,沈忱便带着一众学士来到正堂。抬手让沈忱免了礼再赐座,姜梨便开始讲今天来此的目的:“沈老先生,不知您可知,城东顺天府府尹王大人家的大公子王子琮犯了事,如今正在刑部大牢?”
“这,臣不知。只不过子琮学问很好,不知为何竟下了狱?”沈忱老先生的花白胡子抖了抖,跟着胡子,他的眼底好似也抖了两下,很是震惊,并不知情。
是了,王子琮是被家里送去大牢的,沈老先生日理万机,自然是还没发现偌大翰林院,大概有这样一个人消失不见了。
姜梨拿着手中握住的绯红色帕子擦了擦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渺远却又很坚定地:“是啊,本座也不甚清楚,只听说是与翰林院中几人有关。”
“还请大人调查清楚,还子琮一个清白,还翰林院一个清静。我翰林院上下所有人士,皆供大人差遣。”沈忱放下手中的青瓷杯盏,细看杯中是上好的碧螺春。他快速跪下,向上方的姜梨表明态度。
“如此便好了,那本座争取在三日内,给沈老您一个公道。”姜梨起身,扶着沈老先生颤颤巍巍的手,轻轻一抬,便是亲自将他扶了起来,“来人,将沈老扶下去小心伺候,来往进出皆不许打扰。其余几人也先退下,片刻后,本座自然有话问你们。”
只见下方几位年轻学士相互对视一眼,一人挺身,伺候沈老下去了。另外几人跪下请安,又说道:“请大人问话,微臣必当知无不言。”
“好,那本座在此先谢过各位了。”姜梨面带微笑,语气平静稳定,“不过也希望各位说任何话的时候,不要拿自己的仕途随便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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