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指枣红马,枣红马似乎听懂了,抬起头看看孙建平,又低下头,大口大口喧起来。
不一会曹春贵也来了,背着两支枪,他一来就直奔大黑马而去,大黑马看到他,甩甩尾巴,抬起头,静静等待主人帮牠解开马缰绳。
曹春贵牵出自己的坐骑,先让大黑马在院子里打了几个滚,放松放松,然后拿起毛刷子从头到脚刷了一遍,那眼神,比对他媳妇还热烈!
大黑马乖乖站在场院里,静静享受主人的伺候,末了牠跺跺脚,甩甩尾巴,长啸一声,整匹马的精神状态达到了最佳!
孙建平也学着他把枣红马牵出来,枣红马是一匹稞马,性格不如卷毛和大黑马那般暴烈,相反还有些温柔。
温柔的稞马拒绝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滚撒泼,那样很不……雅。
牠只是跺跺蹄子,把马头靠在孙建平肩膀上蹭了蹭,显得格外亲昵。
“来建平,我牵着马,你骑上试试!”张子义拽住枣红马的缰绳,来到场院门口,门口有一块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上马石,蹭掉上面附着的积雪,露出已经被磨得光滑的表面。
孙建平脚踩在上马石上,双手抱住马脖子,蹁着腿一跃,直接骑在枣红马的马背上。
枣红马觉得很不适应,拱了几下屁股,颠得马背上的孙建平一拱一拱的。
张子义一抖缰绳,吼了一嗓子,这匹温顺的稞马也就顺从了,乖乖驮着孙建平,在场院里转了几圈。
枣红马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或者厌倦的表情,相反十分配合,张子义这才点点头,让孙建平下来,取过马鞍笼套马镫等,给枣红马装备上。
又遛了几圈后,孙建平和枣红马之间有了足够的默契,张子义这才把马缰绳递给他,让他夹紧马镫,绕着场院跑了两圈。
枣红马十分通人性,一番训练之后,孙建平就算顺利学会了骑马。
他纵身从马背上跳下来,枣红马调皮的张开大嘴去咬他,孙建平笑着捏捏马儿的下巴,“那以后这匹马就是我的坐骑了。”
“不愧是大城市来的孩子,学东西就是快。”张子义赞许一笑,“行了都收拾收拾吧,咱们现在就出发!”
打猎要趁早,清晨正是动物们出来觅食的时候,如果拖拖拉拉中午才去,吃饱了的物物们早就躲了起来,连个毛都打不到。
三个人三匹马,排成一队,身上背着枪,走在雪后的小道上,马蹄踩在地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咕噜河还未封冻,滚滚河水沿着河道往东奔流,强烈的冷暖反差在河面上生成一团团朦胧雾气,被风吹得四处飘散,粘结在河道边的树木上,恰如冰晶银花开满树,一片纯白,宛如仙境。
孙建平扭头看着河道上的奇异景色,心想要是有个照相机该多好!
“建平接着!”
曹春贵扔给他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高粱面饼子,是李秀芝一大早烙的,加了半两油,香味直扑鼻子。
孙建平接过来,一只手紧张的拽着马缰绳,另一只手捏住高粱面饼子往嘴里送,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他把沾着油星的手往马背上蹭了蹭,搞得枣红马一个劲斜眼瞅他。
张子义领着两人上了二马架村的后山,驻马山坡之上,向西看,但见连绵不绝的大山从脚下一直铺排到天边,一眼望不到边!
向东看,越过苍茫连亘的群山,赫然可见一片极其辽阔的大平原,横铺在关东大地上!
这里便是大兴安岭东麓,往东,就是千里沃野,世界级大粮仓——松嫩平原。
“就这吧!”张子义翻身下马,手牵着马缰绳,拴在一棵大树上。
不远处的树林里,噗噗拉拉飞起一只野鸡,一头扎进雪地里,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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