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合過去,忠強穩佔上風,這種消耗戰對己實屬不利,但見對方又是這般負隅頑強,陀心不耐,極招上手,雙臂化出萬般指影,或刺或按,或捺或點,狂擊而去。
變化無端的攻勢使得王文漢大為慌亂、靈心失守,只能忽視來自四面八方的萬般指掌,勁灌右臂,猛然大喝,一拳迎之,正打他臉面。
忠強冷笑一聲,化繁為簡,換指為掌,使了大無量手的一招「袖納千川」,手臂卷住王文漢打來的一拳,翻手一扣,登時制住他整條手臂,將他壓得幾乎臉部貼地。
「把書卷交出來!」忠強單手壓制,一邊在他身上搜索,卻甚麼也搜不到。
好不容易得以喘息,王文漢喘過一口氣,問道:「你剛剛說梵林寺怎麼了?」
忠強聽他語意真切,不像意欲作偽拖延,皺眉道:「你不知道?梵林寺早在萬朝國實施剿派政策時就已經被燒成灰了!」
此語如同爆破臨耳般嗡的一聲,阻絕其他的聲響,掀起心中滔天巨浪,只聽到他自己口中喃喃說道:「怎麼……怎麼會這樣……?」
「……萬朝國以僧陀女尼不事生產為由,下令攻寺。說是這麼說,要說背後沒有政治因素,那是自己騙自己。」忠強看他這番失魂落魄,也自神傷,溫言解釋。但聽他頓了一頓後續道:「圓智住持在事發之前,讓師兄弟分批帶走所有經書武笈,以利往後重新立寺的根基,這些書卷承載著梵林的精神與智慧,如果你還認梵林師門,請你將它們還給我。」說著放開手中束縛,將他身子扶正。
現在王文漢的腦袋如同事件發生時一樣混亂,低頭問道:「所以……不是你殺了小善?」
「不是,我以為是你,我好幾次想跟你坦承身分,只是你旁邊始終有外人,不方便明說,當我發現武笈不見之後,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現在看來是我誤會了。」
王文漢露出一臉狐疑,彷彿在說:「你怎麼能這麼肯定?」
忠強裂嘴笑道:「沒有一個師門叛徒,在面臨生死存亡之際還這麼為師門傷心的!剛剛的比鬥,你招式雖猛,但無論拳理掌意,都沒有一絲置我於死地的氣息,可見你只想問個明白,所以我也斷定你不是兇手。不過……梵林叛陀這件事,我之前確實也有懷疑……」
王文漢狐疑道:「不是你,也不是我,難道會是林嘉信?不可能啊……」
忠強疑道:「林嘉信?那個主管?」
王文漢直肚直腸,心秉實誠,見忠強露出善意,便將自己發現的工廠凝露粉弊案和林嘉信身負梵林身法和對潘玉蓮意欲不軌的種種經過,以及一家人已先行到北部碧瑩市尋找新興的任俠協會幫忙,無有遺漏的全盤托出。
忠強聽了沉吟道:「這事聽來確實棘手,如果能得到任何保護機關的庇護,自然比較安全。那武笈呢?你放哪裡了?」
王文漢不好意思道:「我本來想阻止你繼續纏著我們,我只希望一家平安,就想乾脆把書卷交出來,但……一緊張就把它忘記在車上了。」
忠強聽了這話,露出一臉苦笑,彷彿是為他的單純而莞爾,笑顏揚盡,突然眼中精光一閃,雄掌倏然探出,王文漢不料他陡然發難,閃避不及,被他一掌壓倒在地,隨即耳邊響起一股刺耳指風,砰的一聲,帶起一蓬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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