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咱不带这么打脸的,陈太忠愿意自谦,但是别人这么说,他还真的有点受不了,“哪个地方,把你家的一级定成三级了?”
“就是咱县里的,”少年冷冷一哼,“所以五年前,我家就不种烟了。”
我勒个去的,陈太忠腿一软,好悬没摔倒在地,搔年,我问你今年有谁压级没有,你跟我说五年前?
“这个确实太艹蛋了,”陈区长定一定神之后,点一点头,“今年种烟叶的人又多了,没准区里又有人压等级,我就是调查这个事儿的。”
“今年他们不敢,我老爸说了,区里有个公示亭,可以在那里告状,”少年刻意地表现自己的成熟,“我家都又种烟叶了,说明烟叶是可以种的,嘘……”
嘘完之后,他站在那里不动了,陈太忠也跟着不动——怎么个意思?
站了有十来秒钟,少年疑惑地发话,“我听见有人劈烟的声音……怎么大花不叫?”
劈烟是北崇土话,就是掰烟叶,这个声音是比较响的,尤其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谁想掰烟叶下来,“啪啪”的声音是少不了的。
他还没说完,大花就没命地叫了起来,前面的烟田里钻出个年轻人来,嬉皮笑脸地发话,“撞掉两片叶子,豆子你盯我家的田干啥?”
“老子以后都不帮你家艹心了,”少年唾一口唾沫,“你个败家的,两片叶子咋也值两毛钱。”
“我顺手撅了两个梗子,”年轻人笑眯眯地回答,“逗你玩呢。”
“哼,”少年不再说话,快步将陈太忠领到了他家的烟炕前。
少年的父亲正坐在一个木头墩子上打盹,听到脚步声,看一眼来人,又扫一眼烟坑,打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发话,“这谁呀?”
“他说是区里调查烟叶收购的,”少年从陈太忠身边退开两步,挥舞一下木棒,目露凶光,“老实说吧,你到底是干啥的?”
陈区长哪里会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他走到汉子跟前蹲下,“土炕炕烟,比电炕辛苦吧?”
“这不是废话?电炕能用煤,”汉子半睡半醒地看他一眼,然后又看一眼,再然后揉一揉红肿的眼睛,又看一看,试探着问一句,“是陈区长?”
“嗯,是我,”陈太忠点点头,“听说缺电对炕烟带来很大影响,我就趁着大早晨凉快,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影响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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