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二跟着说道:“站长,如果不给李权面子,老家里不好过。”
“而且,要是真恶了贺贤,到时候兄弟们的工作就没法展开了。”
休看先前成一明在贺贤面前趾高气扬,其实他也清楚人家才是真正的地头蛇。
真要搞的太僵,到时候大家都下不来台。
“算了,你拿主意。”
成一明嘀咕:“这年头,这些刁民都不思报效党国,我顶你个肺。”
这边既然定了主意,事情自然很快便得以推行。
“老爷。”
林景汇报:“贺先生打来电话,说已经谈好60万,如果今天可以交割,今天便能放人。”
“好!”
正斜靠客厅沙发闭目养神的高要顿时站起:“回电话过去,就说我亲自过来。”
他跟着叫上刘方雄:“你跟我一起。”
……
海上的人也听到了3声炮响,一群人都有点高兴。
“拿到了钱做什么?”
“当然是回乡下起栋房子,讨个婆娘,老婆孩子热炕头。”
船舱内的白饭鱼感受到了这种情绪,他判断贤婿恐怕已经跟这票贼人谈好。
另外,这伙人等于是否决了自己出钱的提议。
他心想这拨人恐怕命不久矣。
至于自己的性命,白饭鱼根本无所谓。
临至黄昏,又是3声炮响,渔船开始摇动,甚至有人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夜上海。
船在一处野码头停下,白饭鱼被两人夹出船,他隐约感觉到码头上好像有几个人。
滋啦一声,似乎是开袋子的声音,跟着便听众人欢呼:“发财了。”
这时才有人解开白饭鱼捆着的双手双脚。
“往前跑,不准回头,否则就打死你。”
不用这些人讲白饭鱼也不会回头,他拔步狂奔,只听的身后的欢呼声越来越大。
跑出数百米后,白饭鱼这才停住脚步,他跟着回头,野码头上已经看不到人影。
海上倒是有盏晃悠悠的油灯。
白饭鱼冷笑,他看这伙人恐怕是要糟。
果不其然,白饭鱼在那边站立也不过是半个小时,便听到了数声枪声。
1、2、3、4、5、6…
没了!
白饭鱼这才重新动身。
“大佬。”
夜幕降临之前,白饭鱼总算跑回新亚酒店。
门口守候的门外见之大喜:“高先生过来了,就在楼上。”
闻到消息的高要跟鼎爷急急奔下,其中高要仔细看下白饭鱼,好家伙,一天没见,感觉憔悴许多,连胡渣子都冒出来了。
“泰山。”
高要拱手:“让泰山受惊了。”
“大佬。”
“贤婿。”
白饭鱼感慨万分,八十老娘倒崩了儿。
亏自己纵横江湖几十年,结果却栽在了濠江这个地方。
这江湖已经不适合自己了。
他清楚自己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被救出来非是自己面子大,而是因为这好姑爷。
当下就对两人感慨说道:“我很高兴。”
高要说道:“今天备了受惊宴。”
“泰山,阿鼎护你先去洗漱,晚点我们一起去中央酒店饮宴。”
“好。”
白饭鱼是踏风浪出来的人,晓得出来混最要紧是大家给面子,贤婿能够捞自己出来定然拜托了不少人。
如今自己出来,定然要大摆宴席。
……
另外一边,杀气腾腾的萧景兆转回濠江站据点。
早已等候的成一明见状便问道:“摆平?”
大天二点头:“站长,首尾已经处理干净了。”
成一明这才满意,他跟着说道:“去换身衣服。”
“高要请我们饮酒。”
大天二一呆:“这?”
成一明哈哈一笑:“安心,人家是感谢你帮转圜。”
“在中央酒店。”
“港岛那边将高要吹破天,还不是要给我们服软?”
大天二隐约有点担忧,他觉得筵无好筵会无好会,便说道:“站长,会不会人家已经知道是我们做的?搞鸿门宴?”
“所以才要你处理好手尾。”
成一明说道:“你我是复兴社干将,没有证据,就算是总督都不敢拿我们如何。”
“就算有证据。”
他冷笑下:“能处理我们的只有党纪国法。”
“记住,我们是瓷器,再烂的瓷器也是瓷器,好过这些瓦片。”
“等下让弟兄们都带上枪。”
眼见成一明有准备,大天二这才放心,便说道:“是,站长。”
中央酒店于1928年7月22日开业,由泰兴娱乐公司经营,高达十一层,是濠江最豪华及最高的大楼,是当时的地标,濠江达官贵人以及名流绅士最爱流连的娱乐场所。
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这也是大天二放心的原因之一,也是成一明敢去的原因。
夜幕时分,是中央酒店最热闹的时候,车辆川流不息,进出非富即贵,搞的都有点塞车。
为了给白饭鱼撑足场面,高要大手笔包下中央酒店最大的包厢福地洞天。
发出去的请柬更是非富即贵。
比如说小罗保、黎宛华之兄黎志忠等葡人,又有贺贤、李权、贺新等名冠濠江的华人。
众人济济一堂,共推白饭鱼坐了首座。
由于人还没有到齐,大家便只是观看台上唱定军山。
“阿贤。”
白饭鱼说道:“费心了。”
他感慨一声:“当初我但凡听你们几句,也不至于让大家为我的事情操心。”
贺贤说道:“白兄,只要人没事就是好事情。”
“不过,高生为了你的事情着实是费了不少力啊。”
说话间忽然就听外面枪声大作,甚至有丢炸弹的轰隆声,包厢内一群人顿时变了脸色。
中央酒店自开出来后便是豪兴的牌面,当时也没少被人捣乱,比如说有炸弹客以革命党之名上门来打秋风。
也有歹徒悍然劫筹码的。
林林总总,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起。
不过后来豪兴加强了安保之后,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这等事情了。
怎么现在搞的跟打战一样?
贺贤及时站起:“大家不要慌,中央酒店绝对有能力保护大家的安全。”
“我去外面看看。”
贺贤主要为傅老榕打理大丰银号,那等于就是傅老榕的金算盘,这边赌场的钱会定期解押到大丰银号。
贺贤对这边当然很熟悉,也说的上话。
他先出去吩咐保安定要看住包厢,而后便急急去寻主持当前酒店大局的傅阴权。
巧了,傅阴权也正想找贺贤。
两人碰面后,傅阴权说道:“也不知来的哪路人马,拦了成一明的座驾便打。”
“对方火力凶猛,炸弹又多,我看成一明要遭。”
贺贤吃惊:“成一明?”
傅阴权点头,他手指点点上头:“你说会不是赤匪要打成一明?”
贺贤拧眉,没听说啊。
那边目前只是把濠江设置为交通站的一环,没有什么武力布置。
而且,这也不是那边的风格。
“大公子,我出去看看。”
傅阴权就是这个意思,他跟着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人,他们会保护你。”
“贤哥,外面天下大乱我不管,当时一定不能影响到酒店生意。”
“了解。”
等贺贤下楼的时候,枪炮声早已停歇,空气中满是硝烟的味道。
他咬牙点上一队人马护持左右,而后硬着头皮走去交战的所在。
那地方已经成了修罗场,两辆小车被炸的稀巴烂。
甚至都见不到完整的尸体。
贺贤好不容易才寻到成一明的尸首,这家伙脑壳被开了花,死的不能再死。
跟着,贺贤又找到了大天二萧景兆,这家伙更惨,也就是留个脑袋,其它的都没了。
跟着便有人汇报:“贤哥,两辆车都死了。”
“没有活人。”
我顶你个肺!
贺贤顿时手脚冰凉。
濠江到底怎么回事?现在都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掉复兴社在濠江的人马?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到底边个这么大胆?
“叫白车!”
贺贤深吸一口气:“把这里清理下,别吓到客人。”
“还有,组织一下秩序。”
他面无表情转回酒店,事情大条了,他必须第一时间通知傅老榕,还有罗保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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