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的疑问像洗衣机里的脏衣服,搅在一起翻滚……
而老谢的目光,小丫头的目光,合成一只无形的如来神掌,把我往前推,我机械地迈着脚步向客厅走去,搜肠刮肚地寻找鼓励且又不伤人的形容词,唉!最讨厌说假话了!憋屈!
小姑娘大概是很兴奋,绕过我们,“噔噔噔”又跑到餐桌那里,小心地平举着她的作品递到我手里:
“周老师,颜料还没干,小心一点哦!”
被她这么一说,我索性就回道:
“放桌子上吧!免得颜料流出来,破环效果。”
小丫头点点头,忙把画又放了回去,我不敢露出敷衍的神态,万一又遇到一个像阿苇一样的天才,那岂不是打脸?
漫不经心地走到餐桌跟前,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吓了我一跳!居然也是个印象派,还融入了国画的意境,空谷幽兰被囚禁在若有若无的双手之中?
不!或许,她所要表达的是:兰花需要有心人的呵护,是一点期许……有趣,这么小一个孩子,心思如此细密,都能称得上早熟了,这不科学啊!
我忍不住又遥望那两株院内的春兰,却发现并无花朵,就问道:
“我是让你写实来着,那两盆兰花明明还未开花,你怎么就添上了花呢?”
“我见过它们开花的样子,这是它们最美的瞬间,我想画给周老师看看,难道不美吗?”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终于蒙上了阴影,她有些委屈,哈!正是我要的效果。
看到她的画,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这孩子的实力,居然在阿苇之上,为什么这么说呢?原因很简单,她年龄更小,而画画的风格和技巧,居然无师自通,比初见的阿苇更老道,太难得了。
这酸楚不知道是为阿苇?还是为我自己?总之,突然,感觉自己被后浪推到了沙滩上,像搁浅的鲸鱼,有些无力感。
我想我的自信心,该是被这山里的女娃娃给击溃了,我需要找个寂静的地方去疗伤……
大概我嫉妒的表情很扭曲,老谢几乎是哆嗦着试探:
“小周,难道画得不好?”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的脸透着暗红了,用面红耳赤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小丫头相对倒是要镇定很多,她只是微微露出紧张的神色。听到老谢这样的问话,我只得实话实说:
“这孩子确实很有天赋,是个可造之才,你们真的打算让她走艺术这条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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