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就是,她死得几乎毫无痛苦吧。
“卓雅!!!!!”
伊森抱着自己女儿尚有余温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可是却仍然穿不透远方爆炸所扬起的气浪和熊熊烈焰。
伊森看着眼前逐渐被爆炸吞噬的火车,整个人的心似乎也跟着这四分五裂的火车一并粉碎了。
他仿佛丢了魂一样地站起来,就这样左手抱着自己女儿,右手持着佩刀,一步步远离了这炮火交织的炼狱之中,遇到向自己飞来的炮弹,伊森只是反手将其劈碎。
“卓雅……我的卓雅……”
伊森口中念念有词,抱着自己的女儿卓雅,来到了火车后方大概五公里处。
那里盛放着一整片松心百合所形成的花海。
这是自己女儿最喜欢的一种花,就在前一个月,赶赴战场的伊森还特地带着她来这里细嗅百合花的芬芳。
而现在第二次带来她来,却是送她一场永恒的长眠。
伊森就这样抱着她来到了花海的正中心,微风吹过,一阵浓郁的百合芬芳冲天而起,而吹在自己身上带起的硝烟味在这股香气之中是如此的刺鼻。
“睡吧,我的女儿。”
他找到了花海中央的一片空地,用自己一双手硬生生刨出了一个大坑,将自己的女儿平躺着放入其中,自己的眼泪犹如断线的珍珠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卓雅,为什么……这么善良,这么可爱的孩子,会这样啊……
随后他又在女儿的坟墓旁挖了七个小坑,将腰间挂着的七片铁片分别埋入其中。
这是特别行动队一号小队所有队员的识别牌,小队的每个成员各持一份,而队长也就是指挥官则留一份所有人的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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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完自己的女儿和队员们,伊森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军中的营帐,此时军中传来一声声欢庆声,欢庆战争的胜利,而伊森只觉得自己身处在他人所编织的地狱。
一股浓烈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无论如何,他也要去找自己的上级讨要一个说法。
“对了,我们后面的那辆运载火车怎么样了?”
可就在伊森路过军中的会议厅的时,里面的谈话声瞬间拽住了伊森的脚步,伊森立刻屏住呼吸,将耳朵紧贴门缝仔细听取:
“你说那辆运载火车啊,我已经用自己的级别申请了特别调令,说那里面存在被污染的平民,他们已经派了一整支炮兵部队和辅助无人机将那辆火车炸成了麻花!”
“那就好,如此一来,年迈的拉夫达尔公爵就失去了他唯一的儿子,这样一来,根据当年的协定,他的一切资产都只能收归我所有……”
“对对对!那,沃尔夫冈大公……您之前承诺的……”
“放心好了,既然你办事出色,我也不是什么背信弃义的人,明天你就找个借口来找我,跟我离开这里,我保你起码子爵以上!”
“谢谢沃尔夫冈大公!谢谢沃尔夫冈大公!!祝您的武运和仕途一路昌隆……”
听到这里,伊森哪里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为何。
原来一整列火车的平民,包括一号小队和自己的女儿卓雅在内,不过是眼前这个公爵为了打击政敌所附带的牺牲品而已。
至此,伊森暴怒!
暴怒至接近发狂的伊森冲入会议厅,将整个会议厅议事的所有人全部屠杀殆尽,那名公爵自己更是拿着手中的刀将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了下来凌迟处死。
于是,乌萨斯第十四集团军麾下特别行动队一号小队包括指挥官伊森在内,在那一场战争中,全部阵亡了。
自那之后,伊森的心,就死了,他再无参军之志。
在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的村庄后,每日烈酒浇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经常酗酒到深夜,然后睡上一整天,颓废得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后来在拉莉莎或温柔或泼辣的开导之下,伊森渐渐走了出来。
接着伊森把这个村庄当成了自己的家,所有的村民都当成了自己亲人,他们的孩子伊森也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去呵护对待。
就这样,伊森在这个村落里转眼过了足有三十三个年头,伊森变成了老伊森,曾经的乌萨斯的一名指挥官也变成了砍柴烧饭的普通村民。
面对来到村庄里的感染者纠察队的骚扰和唾骂,他也已经麻木了,他已经明白乌萨斯终究不是他能够改变的东西。
就算他能将这些感染者纠察队全部劈杀,可又有什么用呢,乌萨斯还是那个乌萨斯,而他们这个村庄却可能吸引来乌萨斯更大的注目从而遭到毁灭。
自己现在只想在这个村子里安安稳稳度过后半生就足够了。
这就是老伊森的故事。
拉莉莎说着说着潸然泪下,而兰柯佩尔此时也是对老伊森肃然起敬。
经历了这种事情还能从过去的阴影中爬出来,并微笑着面对生活,友善对待他人,这已经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成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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