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到朔不知从哪儿弄來了一把镰刀。便开始熟练的割下那些小麦。将它们齐根割掉。
“你这是……”
巫苓并未想到。身为帝君。朔竟然很会割草。这不是很奇怪么。
“啊……不要奇怪。幼时我父皇曾总带我去民间。帝子也要知民间疾苦。”朔笑了笑。。不以为意。又接着解释。
“就是我与你说的秋祭。父皇便总是趁着那个难得的休息带着我与睿前往民间。或者是城边郊区等处。帮助一些村民收麦子与粮食。久而久之。也便是顺心顺手了。只庆幸。这么多年不曾做。也并未生疏。”
巫苓掩唇一笑。沒有答话。
沒想到朔小时候。竟然做过这种事情。真不像个帝子。
难怪二人会互相吸引。互相关注。只因一个身为公主。却并不当自己是公主。一个身为帝子。却与所有的帝子皆不同。
这也算是二人相像之处罢。
看着朔割麦子的样子。巫苓竟然又想起幼时自己站在窗前看父亲挥汗如雨的景象。。
这里……也很像她从前的家。那么高的大树。那么金黄的麦穗。还有那些灿烂的仿佛露出笑脸一般的清脆果子。
这些。她曾经的家都有。
只差那站在门前对着自己微笑的女子。与那身上分明干活累的满身皆是汗渍。却依然会拖着疲惫的身子陪伴自己的男人。
不过……此时。却是自己与朔。
就像当年的父亲母亲。父亲种地。母亲在一旁看着。拎着水壶催促他快休息吃饭。
想着想着。巫苓忽然绽出一个笑意。暖暖的笑意。
她发誓。此生绝不会有任何时刻比此时的心头更加温暖。甚至眼前有些朦胧至极。
她想。自己一定不是哭了。她怎会哭。
做了这么多年的怪物。她下意识的便也认定了自己是怪物。
保护云国。保护帝宫是她的责任。
听从母后的旨意。更是她的义务与使命。
她是个怪物。是个妖孽。故而不需要太多的情感。可是即便她是怪物、是妖孽。却也依旧生着人类的身子。有着人类的七情六欲。
她能够感受到世间的冷暖。哪些人对她好。哪些人对她不好。她心中皆是明了至极的。
朔身为一个人类。在人类之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权利皆是最最尊贵。
。几乎快被奉承的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沒有任何事是她做不到的。
相比之下。朔便显得微小许多。他既不能像保护一个平凡女子一般保护她。更因为她的异处。而总是无端端的卷进许多危难之中。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依然温润的半句也不曾说过。只是一心的用自己的方式爱护着她。
或许她曾经不知晓。但是如今看到朔如此。甘愿以帝君之身。抛下那些金贵的尊严。抬着两枚硕大的蛋陪她跋山涉水不发一语。又能拿起镰刀割麦子。这已经是他能够做的所有的了。
故而巫苓看着这场面。心中也是温暖至极的。
朔此时回过头。便正看着巫苓一脸温诺的看着自己。
他很少见到巫苓脸上露出这种表情。有时候即便是笑。也是很普通的笑意。这一次。却是着实的暖心。看着她的笑容。朔甚至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小小的烈阳。正散发出无尽的温暖。照亮自己的全部。
还记得他曾经说过。。若有一日。这江山再与我无关。便一起离去。作对……普通兄妹可好。
当时他便想着。若是将來有此机会。他与江山大统再沒有任何瓜葛。便与巫苓寻一处山明水秀之处。一同老去便罢了。
可是事与愿违。他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与责任。坐上了帝君之位。
本以为此生都沒有这个机会实现这个诺言了。却冥冥之中又给了他这么一次机会。
虽然不知身处何处。但是这般悠闲自在的农家日子。是他早就羡慕的生活。
巫苓本身便是个淡漠安静的女子。与她在一起。虽然不会多出很多很多乐子。但是却会莫名的感觉到安稳。幸福。
这种简单的幸福。正來自于巫苓的安静。
所以此时她的笑容。便像那午后的阳光一般洒满了朔的心房。甚至照亮了每一个角落。让他沒來由的觉得……充满了干劲儿。
不一会儿。朔便割好了两大捆麦子。然后熟稔至极的将那些麦子的头割掉。留下中间草的部分给两只蛋宝宝絮窝用。
巫苓与朔各抱一捆草进了屋。铺垫在蛋下方草垫子的周围。让它们变得更加紧密贴实。
可是此时朔却突然反应过來。若是放在屋内的话。沒有阳光的照射。这些还新鲜的麦子若是长时间不翻动恐怕会发霉腐烂。最终失去作用。
难道这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心中犯了难。看着那铺垫着的茵茵绿草。心中想着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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