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师先给巫苓讲个故事。你。慢慢听。”国师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巫苓。
滚烫的茶被巫苓拿在手中。不觉得烫。只觉得。难得有能和自己温度相同的东西。
国师在给自己也斟上一杯茶后。缓缓开口:“二十年前。我的女儿。兰妃。在经过命中一个大劫之后。进入帝宫。顺利怀上孩子。我的卦象显示。这将是个带有银瞳的帝子。可是沒想到。我竟然也有失算的时候。这溪啊。生下來。便是个银瞳公主。”
。手中把玩着那个正装满沸水的茶杯。听着师父讲故事。国师说的。大部分她都已经从兰妃口中知晓了。
“自从雲氏开国。千年以來。银瞳帝子居多。而银瞳公主。却只在三百年前出过一位。那位公主祸乱朝纲。起兵造反。几乎在三年之内毁了云国。故先帝遗训。银瞳之女不可留。”
“我也知晓。这银瞳之女。肯定不是轻易便会降临人世的。我用了三年的寿命。封禁了溪的银眸。之后又费劲心力求得了解决之法。那便是借命。”
“借命。”巫苓歪了歪头。很是不解。
“是。相信你认得沧。他。其实并不是云家的帝王血脉。而之是一位因罪被灭满门的将军之子。”国师咂咂嘴。尖细的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
巫苓听罢一愣。沧竟然不是帝子。那这罪名不是更大了。一个是公主冒充帝子。另外一个则是罪臣之子冒充帝子。
这二人。竟将此事当成玩乐。
可是巫苓隐约记得。朔曾经说过。老四只比他晚出生半载。溪却是在朔出生两年后才出生的。
沧蹒跚学步的时候。就对溪产生了好感。又因为沒有母妃。而干脆被兰妃接进了柔福宫。
既然当时二人都如此小。那么就肯定有人为他们安排。
“。这化凤为龙之事……难道是您……。”巫苓缓缓问出实情。
“嗯。”国师点了点头。接着道:“我当日封印了溪的银眸之后。继而算出有一个孩子的命数正好可以顶了溪的祸乱之相。他乃是天魁星宿。而刚巧溪又是天钺星宿。”
“天魁星。天钺星。”星宿之事。师父曾倾囊相授。虽因平日里巫苓并不需要卜卦占星。所以忘了些许。但是这种正吉的星宿她还是记得清楚的。
天魁天钺皆属火。南斗助星。此二星皆为贵人星。命中富贵。
天魁为昼贵。即天乙贵人。天钺则为夜贵。即玉堂贵人。天魁天钺二星无强弱之分。为上上吉星。。
若人身命逢之。主聪明才智。外表有威仪。心性仁慈。气质高雅。与人和睦相处,一生必多获贵人相助。
魁钺在命身。人必好学。更得诸吉同宫。三合吉星守照。大利考学。年少必登科及第。
如此相近的命数。也难怪命运会将他们牵扯到一起。
“至于借命。便是要这人一直守在他身边。只要这个孩子能够与溪形影不分。便可以压制他身体内的祸乱之相。不用多。只要十六年。历经一劫。祸乱之相便化去。这一劫。此子会为她所化。所以我并不担心。”国师依然慢悠悠的讲着。双目紧闭。闻着杯中的淡淡茶香。
巫苓低下头算了算。十六……溪十六那一年。正是因马青飞调戏自己被溪颠倒是非的告状于沧。沧护弟心切划断腿筋惹出风波的时候。
虽然帝君并未责怪。但是巫苓其实知道。被帝君惩罚的不止是自己。只因沧早早便表明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愿代替溪受罚。溪才会安然无恙。
而巫苓的罪。便由朔扛下來了。
两位帝子。各自为了自己心中重要的人浴血沙场。直到功成归來。
这。或许便是溪的劫难。也是沧的劫难。
一切。也终究都是命中注定。
“为保安定。我故意让兰儿说生下的是帝子。只是沒有银瞳。他们并不知道她的银瞳只是被我封住的。我想。当所有人都认定他是帝子而不是公主。这样即便是以后我的封印失去效果。溪露出了银眸。也不会有人敢起杀心。届时便让他安静的消逝在帝宫中便罢。只要。她能平安长大。化解此凶便可。”
国师将手指沾在茶杯之中。带出一滴清水。点在桌子上。轻轻的写了个‘溪’字。叹了一声。
巫苓垂眸。明白师父在叹什么。他这般缜密。甚至为溪规划好了将來。却未想到竟出了岔子。
出现了马青飞这一对父子应了他十六岁的劫。巫苓知晓。卦象都是连连相扣。世间也皆是因果循环。
因为溪出生的时候。祸国之命硬被压制下來。所以全部的命运都会发生逆转。
十六岁的那一劫所引出的事端。自然也会改变以后的生命轨迹。连带着带出其它的好事或者坏事。
这命。有时候。由天不由人。
该來的。总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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