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仁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反应,他在卡里斯马遇到的,不是阴险狡黠的阴谋家,就是虔诚到痴迷的信徒,还有就是心怀鬼胎道貌岸然的贵族。像是瓦赫兰这样,一点就着的急脾气,他还没有遇到过。
这么强大的能力者,在整个伊洛波都数得上号。但心性却像是那些霸凌别人的小孩子一样吗?急躁易怒还好勇斗狠。
周培仁心里默默有一种奇怪的想法,瓦赫兰确实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这种人你很熟悉,不是吗?那些欺负我们的人,不就是这样的吗?”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和他说话,“现在你已经拥有了能力,不应该反抗吗?”
不不不,她是斯维尔德很重要的人,除了今天有些暴躁,大部分时候都是个好人。
“好人?你已经忘记若娜了吗?那个可怜的女孩,她那么崇拜你,信任你。她又做错了什么呢?这个人,就是这个屠夫,她杀死了若娜的全家!”
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她应该被审判。
“对,就是这样,对。”那声音仿佛在诱惑着周培仁,“答应她的要求,和她过招。你有能力,你完全可以在过招的时候失手杀死她。斯维尔德的主人是你哥哥,没有人能责怪你。”
不不不,我不能这么做。她需要公平的审判,能够惩罚的她的不是我,应该是代表公正的集体,应该是若娜自己。我不是神,我不是高于所有人的人,我没有资格动用私刑。
“如果你不做,那就没有人会去做了!若娜,你要再次让若娜失望吗?你没有注意到她在夜里偷偷哭泣吗?你没有发现她已经很久没有过笑容了吗?你在懦弱什么?”
哥哥留下她的命,一定有理由。她应该被审判,应该被惩戒,应该付出代价,然后尽力去赎罪。她现在确实在这样做,她在保护普通人。如果我杀了她,这些普通人就会死,会因为我而死。
“你不认识这些普通人,他们能有什么价值?但你认识若娜!若娜比起这里所有人,都应该更加重要,不是吗?”
不对,不对。人命不应该被放在天平上称量,人命就是人命。我应该劝她向若娜认罪,我应该让她接受审判,我不应该自己杀死她,这不对。我哥,我哥他一定知道怎么做,他见过若娜,他一定是经过考量才会留下她的性命的.......
“哥哥哥,还在你哥哥,你没有自己的主见吗?”
当内心那个邪恶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周培仁马上从混沌中苏醒。他又一次失重,又一次被深渊捕获,又一次睁着眼就失去了理智。
而在他对面的瓦赫兰,早早就被红黑色的气氛所包裹。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脑内激素或分泌物,反应着不同的情绪。但这一团黑雾,显然不来自瓦赫兰自己,而是来自周培仁。
周培仁读取人心的能力,此时此刻居然成了操纵人心的武器,激怒了瓦赫兰,唤醒了她沉睡许久的兽性。
周培仁心中大寒,马上将那黑雾吹散,然后诚心诚意地站起身鞠躬道歉:“很抱歉,我刚刚戏弄了你,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而不被黑雾影响的瓦赫兰,又不像是刚刚一样易怒,她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站起身,朝着周培仁大发脾气,就仿佛完全没有刚刚的记忆。
“啊?道歉吗?什么事?就这样,没事,我不介意。”她确实不记得此事因何而起,又拿起了那袋松子,“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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