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圆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拿着芙蓉糕。
边吃边和阿臻说话。
从院子里的花说到芦苇荡的野鹅野鸭,从白老太太给她扎的绒花说到甄氏给她做的新鞋……
细细喁喁,说的口齿生香。
阿臻坐在一旁,极认真的听着。
小福圆毛绒绒的鬓角被风吹起,一簇簇膨在太阳穴旁,阿臻想伸出手敷一敷她的鬓角。
“……小哥哥你是从哪里来的。”小福圆扑闪着大眼睛,一笑,俩清甜的梨涡荡开。
“京城。”阿臻说。
“离这里远吗?”
“远。”
“你爹娘呢。”
“他们在京城。”
“你家几个小孩?”
“两个。”阿臻顿了顿,终于伸手抚了抚她的鬓角,低声说,“还有个妹妹,和你一样大。”
“有我可爱吗?”
“和你一样可爱。”
阿臻红了眼睛,他家里自然不止俩孩子,但只有妹妹才是他的血亲。
妹妹从没出过宫,没见过乡野风物,更不会坐在村口的树下吃糖葫芦。
“呀,小哥哥,你哭了,想爹娘了,想妹妹了。”小福圆吃完手里最后一口芙蓉糕,用帕子擦了擦手,双手轻轻覆在阿臻眼睛上。
阿臻眨了眨眼睛,逼退眼泪,睫毛像小兔子一样在小福圆手里跳动。
白家偏房。
谢小怜和武小影在说话。
谢小怜问:“银子呢?”。
武小影不解:“什么银子?”
谢小怜道:“怎么,何叔不是让你给我送银子的。”
武小影道:“何叔压根就不知道我们来这里。”
谢小怜无语:“你就等着回去挨打吧。”
武小影道:“你不是在山里寻祥瑞,咋住人家家里不走了?”
谢小怜道:“不仅不走,还在对面买了个宅子,慢慢寻。何叔也真是,收到我信还不送银子,人家只愿给延一天。对了,司天监那帮神棍把上头哄的,你爹一御史不是动不动上书骂妖言惑众,这次咋没撕过人家,平白让我来受罪。”
武小影道:“我爹又不傻……这京里乱成一锅粥,小公主薨世,娘娘失势,贵妃掌后宫,立太子搁置再议……接着就是司天监算出淮城南关山一带有祥瑞,二皇……少爷被遣出京。”
谢小怜想了一回道:“那我就在这里慢慢找,也不急回去。”
武小影嗤笑道:“说来有缘,白家三哥几年前救过少爷和何叔,你住在白家,难得咱家少爷和他们家小丫头又亲近……”
武小影话说了一半,忽然瞅到谢小怜敞开的上衣里隐约露出一朵荷花。
“哎呦,这是什么,定情物?哪个姑娘的如实招来?”武小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谢小怜藏在胸口的帕子。
“胡咧咧啥。这帕子是我在山里摔伤腿,一位人美心善的姑娘帮我止血的帕子。哎,你那啥眼神啊,人家已经成亲了。”谢小怜夺过帕子,重新塞进怀里,“我不是珍藏这帕子,是想着有天遇到了还给人家。”
就装吧,脸都红了。
武小影说:“谢小怜,你可别瞎勾搭良家妇女,传出去影响咱们影卫的名声不说……”
武小影正板着脸训谢小怜,就听到窗檐下半大小子声音在喊话。
“谢叔,我爹问你银子来了没有。说今天不付钱,明天就收利钱。”吴郎中的儿子吴超景颠颠跑到谢小怜的窗下,理直气壮朝里头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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