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心中叹气,虽有不甘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别人只看到他为了升官不择手段,却根本没看到他的付出,在江南四省大半年来,他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凡事都要三思后行,跟地方的官绅们斗智斗力,还要跟朝中的大员们虚以为蛇。
累!
太累!
就这时,又一名长随进来,低声道,“老爷,曹国公登门,说要请您一道进宫!”
“哦?”李至刚精神一振,赶紧直起有些僵硬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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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门房中,李景隆矗立窗前,欣赏着花园中的美景。
“到底是出身豪门!”李景隆看着花园的景色,心中暗道,“这宅子外表看着平平无奇,其实内有乾坤。光是这个花园,每年就得三五个花匠来打理....”
想着,他目光游转,看着仿苏氏的园林,心中再生感叹,“就算我家,也没这么雅致!”
忽然,花园的连廊中露出李至刚的身影。
“下官何等何能,劳曹国公您亲至!”李至刚远远的就拱手笑道。
“部堂您今儿进宫面圣,我想着咱们顺路,就不请自来了!”李景隆大笑道,“万岁爷从乾清宫移驾乐志斋,乐志斋那边属于宫中后廷,即便你是奉旨觐见但规矩也多,只能在前边等着。我呢,好歹身上兼着内廷宿卫呢,带你进去方便些!”
李至刚俯身道,“曹国公一片盛情,在下没齿难忘!”
“说这些就见外了!”李景隆笑道,“日后咱们相处久了,你就知我李某人的性子。若是喜欢的钦佩的人,我是当成亲兄弟的。可若是不喜欢的,看不上的,我连话都不愿意说!”
说着,又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要早些进宫,万一万岁爷早起了呢?”
“请!”李至刚忙道。
“走走!”李景隆笑道。
待两人走到院外,李景隆见了李至刚的车马之后,顿时一愣。
他曹国公的马车,是双马。而且都是健壮的,毛色油亮,大腿修长的良驹。
而李至刚的马车上,只有一匹没什么精神的挽马。
李至刚注意到李景隆的眼神,笑道,“让国公您见笑了!”
马这东西,有钱未必能买得到,尤其是好马,好的战马。
马不但是战略物资,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我家里马厩好像还有几匹好马!”李景隆想了想,“回头让人给部堂您送几匹过来!”
“不敢不敢!”李至刚忙道。
“好马配好官!”李景隆笑道,“部堂,您如今是万岁爷的脸面,没有好马怎么成?你若是怕有人非议,那你折现给我,就当我卖给你的!”
说着,又笑道,“您要是真给,那我就只能拿着那个钱,请您吃酒!”
“哈哈哈!”李至刚大笑,心中觉得这位曹国公还真是一个趣人。竟然隐隐生出几分,相见恨晚的感觉。
“坐我的车,快些!”李景隆拉着李至刚上了马车,开口道。
两人进了车厢,面对面坐下。
忽然之间,看着李景隆魁梧的身子,精气外露的眼神。李至刚竟然生出一股自惭形秽之感,李景隆应该比他小不了多少,可看着就好像三十刚出头似的,举手投足满是活力。
而他李至刚,则已是垂垂老矣,精力不济!
“昨日没细看,今儿却发现部堂您也有白头发了?”李景隆笑道。
“比不得曹国公正当年!”
“我也有呀!”李景隆说着,撩开自己的鬓角,笑道,“岁月不饶人!”说着,叹口气,“不过跟部堂相比,您的白发是为国而生,李某的不过是岁月蹉跎,高下立判呀!”
“公爷太过自谦.....”
李至刚说着,突然眼前一花。
却是李景隆伸出手,把他的鬓角拨了一下。
他正发愣,李景隆继续说道,“您是为国操劳而有白发,何必藏着掖着!”说着,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此华发?此功勋也!此白发,如勋贵百战之伤疤,皆是为国为民,为江山为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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