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你把为父想得也太阴暗了吧?哈哈……”
随着一个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陈庆之条件反射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围墙外的小木门,径直朝着莫非走来!
莫非听到陈皋的声音,显示一愣,但随即脸上的差异转为平色,手上依旧不停地为阮苓儿处理着伤口!
陈皋见莫非不理不睬,他知道,莫非已经对他产生了芥蒂,陈皋也承认,当见到莫非的那一刻,一系列的计划,就已经在他的内心形成了,可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仅仅只有十七岁的少年,无论是心智还是洞察力,都远超乎自己的意料!
“怎么,非儿,难道你还真怀疑为父我图谋不轨了?”
“……”莫非依旧没有说话,这是自顾自的一遍遍洗着带血的毛巾,处理着阮苓儿的伤口,然后小心翼翼的上药包扎,每一个轻柔的动作,仿佛都生怕下一秒将自己最心爱之物碰坏了一般!
这一幕,都一清二楚的落在了陈皋的眼中,陈皋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露出一丝不满和失望!
他的不满,不是因为莫非不理睬他,他的失望,不是因为莫非是否误会他,而是眼前的莫非,他的一言一行,都被感情所羁绊,都透露着儿女情长,都像极了当年那个因为感情儿叛离军部的莫尘。
‘有其父必有其子,或者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陈皋在内心默默的愤懑道!
很显然,眼前莫非的无礼和傲慢,在陈皋的眼中,就是他口中的‘老鼠’,就是一个没有丝毫出息的,儿女情长的小男人。
这一刻,他竟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眼拙,后悔当时不该一意孤行,不留余地的推荐莫非,可这又是陈皋崛起的唯一机会!
终于,他还是不甘心,还是狠狠的咬了咬牙,口鼻中狠狠呼出一口气,下一秒,一股无尽的威压,就像是漫天瀑布一般,朝着莫非扑去!
既然选择了莫非这条路,他陈皋就必须走下去,此时他已经骑虎难下,因为现在,关系的,不仅仅是他的前途了,还有整个陈家,甚至是整个穹龙帝国!
“莫非!”
陈皋突然凛声道,那如狮吼般的声音,伴随着强劲的威压,让端坐在阮苓儿病榻前的莫非,感觉肩头像是被万吨巨石压制一般,额头的汗珠顿时渗了出来。那握着毛巾的手忍住住一颤,一股莫名的气息,瞬间在体内窜动。
下一秒,一把凌冽的军刀,带着无尽寒意,闪现在莫非的手中!
是军刀龙牙,那种军人与神俱来的气势,瞬间将莫非护住,和陈皋所散发的威压,形成正面对抗之势,这一幕,让陈皋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闪现一抹惧色!
因为这把军刀,是当年莫尘的随身兵器,因为征战沙场,杀人无数,军刀本身带着如魔鬼般恐怖的杀戮气息,这种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胆战心惊!
但让陈皋感到惧色的,不仅仅是因为这军刀的杀戮气息,更多的是这军刀本身所散发出的灵性,确切的说,这不是一把魂器,但却散发着魂器才有的灵性,而这灵性中,透露着军魂!
试想,一个拥有者军魂的军人,本身就是一柄利刃,而当这柄利刃经过鲜血和杀戮洗礼之后,这个军人该有多么恐怖,这样的军人,就是一把利刃,一把以一敌百的恐怖杀戮机器!
而此刻,莫非手中握着的,就是这样一个,几乎可以媲美杀戮机器的利刃!
“这……这难道就是那把被暴熊献祭的军刀?”陈皋终于收回了自己的威压,带着敬重之色,朝着莫非手中的军刀龙牙,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道:
“暴熊是好样的,忠义两全,莫非,难道你想让你的父亲,还有暴熊,还有哪些苦心栽培你的人,蒙受着不甘和委屈,即便死活,都无法在墓碑上留名?”
陈皋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狠狠的砸进莫非的脑海,莫非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刻手雷瞬间炸成了浆糊一般,竟然不知所措!
他望着手中这把军刀,望着军刀上若隐若现的符箓,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或者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按照陈皋的部署,作为一颗棋子去战斗!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竟然浮现了莫尘凄凉的背影,浮现出那连墓碑都没有的小土堆,浮现了自己这十七年来所经历的一切!
或许,对于他自己来说,并没什么,大不了放弃所谓的“自由理想”,像师傅那样,找一处深山老林,自由自在,孤独终老!
可是父亲呢,暴熊呢,还有那些为了自己受委屈受排挤的兄弟怎么办?还有眼前这个,当初为了自己,不惜让整个阮家陷入不义的苓儿呢?他们的委屈,他们的所承受的苦难,谁来给一个交代?
想到这儿,莫非那握着军刀龙牙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收紧,一阵如爆炒豆子办,骨节摩擦的声音顿时响起,就连莫非身上的气息,也顿时展现出一股暴戾之色!
这一幕,都清楚的落在了陈皋的眼中,陈皋原本的失望和担忧之色,也渐渐被眼中的得意所取代,和陈皋不同的是,一旁的陈庆之,眼神中竟然露出了畏惧和惊恐.
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莫非身上这种气息,即便是独孤家的婚礼现场,莫非身上也从未出现过这么暴戾之气。
此刻,陈庆之感受着莫非身上的那股暴戾之气,就像是被人瞬间扔进漆黑的冰窖一般,仿佛无尽的寒意,如针刺斧砍一般,进入他的骨髓深处,更重要的是,这暴戾之气,就像是将周围空气瞬间抽走一般,让他连呼吸就觉得困难!
这是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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