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冷冷道,“太后已向陛下求了情,准许我等在此恭候太子。”
太子不耐烦道。“将国贼的尸身押往大理寺,是父皇的旨意,你们在此阻挠孤也无用。”
叶宁语心下早就知道太子所做的一切,她将袖中的拳头捏紧,站起身。“太子称我父亲为国贼,请问太子,父亲与敌国何人勾结,可有证据?父亲又是如何绞杀的顾将军,随军史官何在?行军记录何在?”
太子愣了愣,看向一旁的谋士。证据就是从叶永长营帐搜出的那封通敌书信。可在他后来得知真相后,才知书信是假的。行军记录他早已销毁,让人伪造了一份。至于随行史官,从边境离开的时候,他就让人秘密处理掉了。这些,他都不能说,况且还是当着大都百姓的面。“大胆,竟敢如此质问太子!”
谋士看着叶宁语道。段氏眼中带着愤怒,瞪向谋士。“她的话就是我的话!我问自家侄儿几句话,难不成你还要砍我脑袋!”
谋士一噎,看着太子,没有说话。叶宁语更没有理会此人,直视高头大马上的太子。“我父亲十四岁随先皇出征,十六岁随今上大战十余场,被封少年将军。我朝历经二十六年,父亲便守卫边境二十六年,征战数千次,剿敌百万人。多少次血溅沙场,多少天骨肉分离。如今他马革裹尸,身首异处,我们连问……都问不得了么?”
叶宁语句句带泪,字字带血,心如刀割,神情冰凉。好一张伶俐的嘴。太子暗叹,知道今日恐怕要费些口舌了。“叶将军此前英勇护国是真,可这一战他通敌叛国也是真。不能因为他此前立下过些许功劳,便否认叛变的事实。人,都是会变的。”
太子语气轻缓,似在安抚,又似说教。“谁都会变,我父亲一腔忠心,宁战死,不卸甲,他绝不可能叛国。”
谋士冷哼,“空口白话!军中之事,岂是你一介女子可以置喙的?”
说完,谋士似乎才想起来,这个女子也是出过征的,又道。“战事多变,一介武将叛国,实属正常。”
“一介武将?”
叶宁语冷冷地看着谋士,从袖中掏出一把明黄卷轴。她打开其中一个,念了起来。“近日边庭告急,为扬我国威,宣朕之仁义,兹命安齐侯、镇北将军叶永长为大元帅,统兵十万,讨伐凶逆……”谋士皱眉,听了一会才缓过神来。那是……圣旨!她竟然在念圣旨!叶宁语换了一道圣旨,又念。“大将军叶永长以千骑精兵破十万敌军,朕之幸甚,民之幸甚,国之幸甚……”叶宁语字字句句,言语中已带着哭声。“住口,叶宁语,你住口!”
谋士想要阻止。“此次边疆一战,务使边境小民知我国威。卿所到之处,如朕亲临。望卿勉励,不负朕托!”
太子看着泪流满面的叶宁语,不知为何,心下一紧,一种透不过气的压迫随之而来。他知道,不能再让她这么念下去。他强装镇定,语气凶狠。“叶!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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