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棠年纪小,身量也不高,做一身棉衣棉裤顶多需要一斤絮棉,不过,没棉花票也无计可施,不然……种点棉花?
顾月淮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囡囡,你啥时候学会做衣裳了?”顾亭淮原本坐在炕上和顾析淮说话,看顾月淮有模有样的给晏少棠丈量身形,不由疑惑。
顾月淮顿了片刻,轻笑道:“我会的可多了,别小看了你妹妹。”
她会的多吗?是多的。
上辈子,家人一个接一个死去,她在他的保护下苟延残喘,每天都沉浸在学习中,所有年少时因为懒惰而没有着手学习的东西都学了,甚至学了更多,不断充实自己,只等抓住机会复仇,只有这样才能麻木自己的情绪,让她不至于痛苦到想去自杀。
她时时刻刻关注着田静的动向,日复一日。
可惜,她太强了,最后攀升到了她哪怕仰望都望不到的程度。
此生报仇无望,田静又盯上了晏家,盯上了他,为了保护世间最后一个爱她,护她的人,她做了决定,从“象牙塔”中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悲惨又可笑的一生。
思及过往,顾月淮手指微微抖动,身体冰冷,唇瓣发白。
她以为自己成长了,可过去太痛,让她每每想起都如坠深渊。
顾月淮说的轻松,听到顾亭淮耳中却有些不是滋味,顾析淮也抿了抿唇,眼神略复杂,以往的顾月淮娇气又自私,让人想关心都不知从何处关心。
原来,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顾月淮不想多聊这个事,看着里屋门开了便道:“爸出去了?”
顾亭淮点了点头:“嗯,屋后头挖菜去了,说是晚上他做饭。”
顾月淮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就忽然听到院子外头一阵哒哒哒的声音。
“什么声儿?”顾亭淮一愣,从炕上下来,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了,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惊呼道:“老二?!你咋回来了?”
说着,顾亭淮就匆匆出了屋。
<bC/> 顾析淮也惊了惊,忙下炕出去帮忙。
顾月淮没动,神色平静到近乎冷漠。
她早知道田静不会束手就擒,任由自己和顾睿淮捆绑到一起,且不论照顾人她名声还要不要,单费用方面她就负担不起。
果不其然,下午才做的决定,这晚上就把人给送回来。
顾睿淮是蠢,但不是笨,他能不知道田静的意思吗?这倒有意思,难不成田静放弃针对顾家,或者说放弃屋后头埋着的宝贝了?还是说她从头到尾都猜错了?
顾月淮思索间,顾亭淮已经把顾睿淮从外面给背回来了。
他把人就放在外间的炕上,想着一会儿吃饭方便点,又拿了条被子出来给他盖在腿上,顾析淮在一旁追问:“二哥,你咋回来了?是不是田静不想照顾你?”
顾睿淮放在膝上的手握了握,细长的眼睛里透出一抹冷笑。
他压抑着胸口积蓄的沉怒道:“你们费尽心思不就是想让小静离开我吗?你们都走了,让她一个人照顾我,怎么照顾?这么龌龊的办法,只有顾月淮想得出来吧?”
须臾,他又捶了捶炕头,恶狠狠地道:“顾月淮,你真是比以前更让人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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