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至凤干笑一声,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能有啥事?当年她走了,我又当爹又当妈,还不是把你们几个给拉扯大了?”
“放心吧,这点事爸能受得住,爸心里有数。”
顾月淮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不过,父母间的事她也不方便插手,总不能让林锦书离婚,真和她爸重修于好吧?
且不说这个事情的难度有多大,就说林锦书给秦家生的那对龙凤胎怎么办?
如果经历了近二十年的磋磨后,林锦书依旧是以前那个嫌贫爱富,渴望城里生活的林锦书,那她这辈子的确有能力让她回头看看这个家,可有这个必要吗?
她爸值得更好的。
不管在外人眼里她爸如何如何不争气,如何如何野蛮,可对她,他一直都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父亲,这辈子,她希望他能平安喜乐,所求皆所愿,所愿皆所得。
顾至凤眼睛有些红,他转头看向顾月淮:“不管咋说,她都是你们的妈,青安县我就不去了,你们总要跑一趟的,十多年不见了,这回,也算是圆了你的心愿。”
顾月淮眼神微颤。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知道她从小到大渴望好的生活,皆源于没有带她走,没有带她过上城里生活的林锦书。
她曾想过,再见林锦书,一定要问一句话,当初为什么没有把尚在襁褓的她带走。
不过,这个执念早在上辈子就已经了结了。
虽然上辈子她和林锦书重逢的时机不对,虽然她并没有问出那句话,但在见过了她的身不由己的母爱后,她突然就释然了。
正如她刚开始所说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她没有权利责问把她带到这个世上的林锦书,她看似身在福中,日子却从未快乐过。
或许,这就是选择了富贵,而抛弃他们所要付出的代价吧。
顾亭淮洗碗回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便道:“我带囡囡去吧,老三,你也在家歇歇吧,今天晚上我留在卫生所照顾老二。”
顾析淮先是一喜,旋即迟疑道:“能行吗大哥?你明天不是还得上工?”
顾亭淮笑笑:“告假吧,你也累了几天了,在家歇歇。”
“不用,咱们都回来,田静说了,她这段时间会留在卫生所照顾二哥,我们又何必驳了她这份情谊?”顾月淮勾起唇角,笑意却未及眼底。
顾析淮嘴角一抽,抬眸看了顾月淮一眼,竖起拇指道:“高。”
田静口口声声要照顾,他们在反而妨碍她发挥,只是不知道这喂饭擦洗容易,伺候他拉屎拉尿可怎么搞?这样一来,田静往后还能嫁出去吗?
顾亭淮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苦笑道:“这怎么能行?”
“哥,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二哥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可伺候人的活,总有情绪的时候,只看是田静先疯,还是二哥先悔了。”
顾月淮慢悠悠地说着,丝毫不觉得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好。
顾睿淮已经是重度恋爱脑了,必须使用极端手段治治他,才能叫他明白,他能安安稳稳躺在卫生所里,全是一家人的照顾,给了他无后顾之忧的权利。
而田静给他讲的几个笑话,没有一点实质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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