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月淮抿嘴轻笑,点点头:“你说的是,反正当时在场的只有你,我和田静。听你说田静马上就要和陈队长结婚了,她愿意给你做伪证也是正常的。”
田静抬起头,小声道:“我,我没有做伪证,就是你自己跌倒的。”
她说话间还搅动着手指,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样,一时又有不少人说道:“我觉得田静没撒谎,而且不就是砸几下土块子?还能把人给砸倒?摆明了是顾月淮假装的。”
陈茵有些洋洋得意,站在陈月升身后,朝着顾月淮做了个鬼脸。
这时候,黄凤英和王培生突然来了。
两个主任穿过人群走到田埂边,现场气氛瞬间又有些不一样了。
有眉眼灵活的把事情的经过始末一一说了出来,包括陈茵的辩解和田静的作证。
“田静,真是你说的那样?”黄凤英看向田静,脸色有些冷淡。
自从上次出了任天祥那档子事后,她对田静的好感官算是直线下降了。
虽然最后查出来田静还是个好闺女,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要没表示,任天祥咋偏偏就缠上她了?田家条件差,没壮劳力,任天祥一个地主成份的,能看上她?
田静有些纳闷,不明白黄凤英对她的恶感从何而来。
她点头道:“黄主任,我说的是真的,顾月淮是自己跌倒的。”
黄凤英沉默了一瞬,转头看向宛如局外人的顾月淮:“你怎么说?”
听了黄凤英的话,顾月淮却突然来劲了,扯着嗓子哭喊道:
“大伙看我头上的伤,现在还渗血呢,医生说我失血过多会贫血,人一贫血就容易没力气,陈茵用地里的土块砸我可一点没手软,她这是存心要我死啊!”
“而且我刚刚只是多看了她和田静一眼,她就对我下这种狠手!”
“我知道!她肯定是怕我和主任告状!”
“告状?告什么状?”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包括陈茵和田静,不明白好好的打闹事件怎么突然变了质,更不知道顾月淮闹得是哪一出。
顾月淮清了清嗓子,看向田静和陈茵,开始了慷慨激昂的“演讲”。
“我们伟大的领袖说了,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
“我们要以奋不顾身的英雄主义精神,战胜小资产阶级的利己主义!爱国家,爱集体!试问,社员们都在积极的劳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只希望年底能多分点粮和菜的时候,田静和陈茵在做什么?”
“她们在说闲话。”
“你们瞧瞧,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她们俩干了多少活?”
“陈茵也就算了,队里处分她无工分上工,她心里不服气不想多干也正常,那田静呢?她干的这点活值八个工分?”
“她少干,积极参与劳动的社员们就要多干,这难道不是一种剥削?”
“如果田静和陈茵不受到处分,那以后大伙都有样学样,那年底分到大伙手上的粮还能有多少?想一想吧,人人都这样消极怠工,对咱们大队的净损失会有多大!”
顾月淮这一番话落下,四周一片死寂。
田静瞳孔一缩,面色难看至极。
她怎么都没想到,顾月淮竟然会把一件小小的争执上升到损害整个大队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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