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至凤嘴角一抽,被田静的话给说懵了。
他要不是当事人,看田静的表情,恐怕都能信了她这一口胡言。
这时,一阵轻飘飘的掌声响起。
田静转头看向鼓掌的顾月淮,她脸上含笑,丝毫没有慌乱。
顾月淮似笑非笑地道:“田静,小时候的事你居然现在还记得,这记性还真不错。”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支书,不知道这污蔑阶级同志要受到什么处分?”
王福看了顾月淮一眼,他这段时间倒是对她印象改善了许多,听了这话,深思道:“污蔑阶级同志,队里就要举办批判大会,把田静单独带出来教育。”
顾月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道:“如果她说的是假的,那就证实了田静今晚毁坏我家菜地的偷窃行径,她需要赔偿我家的损失,并且进行劳教。”
这话一出,又掀起了不少波澜。
劳教,就是劳动教养,算是一种处罚措施。
这年头,社员们干什么都没有出路,只能拴在生产队这根绳上受着队里的管制。
对于一些偷盗,打架等种种犯事的人,就会进行公开批评教育,而情节严重的,就会进行劳动教育,不是队里做出处罚,是要上报,被带到劳改场的。
不过,劳教时间都不长,一般都是半年或一年,不会超过三年。
田静面色也跟着变了变,要不是因为她真真切切看过小说,知道其中的所有细枝末节,还真会被顾月淮这番话给吓得反口。
她可以肯定,顾家的财宝就在这片地里!
王福也被顾月淮的话给震了震,由此也对田静的话产生了怀疑。
他皱眉吧嗒着旱烟,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田静:“小顾的话你有啥意见没?”
田静咬了咬唇:“我小时候真的见到了,记忆很深,但谁知道中途他们会不会把宝贝转移地方?这我也说不好,如果他们把东西藏到别处了,难道还要处罚我?”
她也不是个傻子,就算肯定宝贝就在这里,也不能一条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顾月淮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田静,黑的白的都让你说了,怎么,我们就得和木头人一样任由你泼脏水?如果大队人人都像你这样随便给人安插罪名,那大伙还能劲往一处使吗?集体劳动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社员们的真挚热情啊!”
“你这样的,和老鼠屎有啥区别?”
说着,顾月淮上下扫了田静一眼,鄙夷不已。
她的嘴皮子向来利索,自然不能让田静讨了便宜。
果然,这一番话又让原本因为“地主”话题而热血沸腾的群众们气焰沉了下来,面面相觑一阵,用怀疑的眼神看向田静。
“我……”田静咬着牙,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给自己辩驳。
王福摆摆手,严肃道:“行了,就按小顾说的办吧。去,抄家伙,挖!”
几个年轻后生纷纷应承下来,来的路上说是抓小偷,各个都抄着农具,来的都是干活的好手,扛着锄头就开始刨地了,不一会,不大的菜地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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