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分钟后,终于有位食客吃毕离席。
王坚赶忙走过去占住,又让坚妈过来捡碗,拿抹布收拾。
坚妈用抹布抹过一遍后,他又从纸盒里扯了几张揩屁股都嫌硬的廉价软纸,把叶绿跟前的桌子擦拭一遍,这才让叶绿坐下,看着对方,颇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不好意思,小绿!条件简陋,见谅哈!等过段时间我家的新店开张后就好了!”
叶绿的脸上倒是一直笑脸盈盈,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笑着回道:“没关系,挺好的。”
两个包子,一碗稀饭,一小碟咸菜很快被坚妈端了上来,搁到了叶绿的跟前,放下后,嘴上还在一个劲叮嘱叶绿,让她少吃点,吃不完就剩下,垫垫肚子就行,待会儿让王坚领她去上海城吃好的!
她虽然感觉自家的包子馒头稀饭咸菜好吃,可以说是她这辈子吃起来最舒服,最受用的早餐,然而,作为午饭来讲,还是太寒酸,太拿不出手了!
“没事的,曾阿姨,就这些就挺好!”叶绿甜甜一笑的回道。
对于王坚的母亲,这位自从得知她是王坚的同事后,便热情大方,和蔼可亲,一直要王坚请她吃大餐的中年妇女,叶绿的心头是很有好感的。
叶绿接过王坚递过来的一次性筷子,一边撕掉外面的塑料膜,一边低头审视眼前的两个包子,一碗稀饭和一碟咸菜。
包子的卖相很好,包子皮颜色白净,上面的皮褶子也很规整,皮似乎很薄,一些地方甚至被里面的油水浸透了,让人一看,就感觉里面的汁水很多。
稀饭的卖相也很好,浓稠相宜,里面的米粒晶莹饱满,在外面阳光的照耀下,甚至泛着一丝丝细碎的金光。
至于咸菜,倒没什么多大的特色,跟叶绿平时在家里,饭店,火锅店吃的泡咸菜并没什么两样。
“这包子稀饭的卖相倒是不错。单这卖相,已经跟我在千达广场吃的几十元一顿的什么‘养生粥’,‘海鲜粥’不分上下了。”叶绿心头暗自评估,然后端起眼前的稀饭,拿到嘴边,还没喝,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清香。
叶绿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让这股以前从未闻过,但却十分好闻的清香在自己的胸腔内绕了一圈,这才张开眼睛,而后把碗端到嘴边,张开自己红红的小嘴,轻轻的啜了一口。
不冷不热,温度刚好的稀饭入口,清香顿时化为实质。
叶绿用自己的小舌头微微一搅,用牙齿轻轻一嚼,随即,一种香糯、柔软的口感便在唇齿间一下子爆开,混合着那股原始的清香味,让她的整个味蕾都跳跃了起来。
“好浓郁的清香!好独特的味道!这是什么香味?这口感为什么这么好?莫非就是父母经常在嘴里感叹,遗憾的,在现在这个已经被高产杂交水稻统治的时代再也吃不出的‘稻香味’?”
虽然现在超市的各种好米,什么进口的泰国香米,包括传说中的要好几十块钱一斤的“北美冰湖松针米”和同样也是要几十块元一斤的“岛国新澙越光米”,对现在叶绿的家庭来说,也是稀松平常,想吃就可以随便吃了。
然而,即便是这些进口的,几十元一斤的大米煮的饭,吃在父母的嘴里,父母说好吃的同时,也还是在感慨和怀念,说现在的米,大多都是杂交,用化肥,农药催出来的,已经越来越没有以前他们小时候吃过的,那种虽然产量不高,但却是纯种,没用过化肥,更没打过农药,纯用农家肥种出来的米的香味了。
作为一名95年才出生的90后,叶绿当然没有吃过她父母小时候吃过的米,也不知道父母嘴里的“稻香味”到底是什么味。
不过,现在,当尝到坚妈给她端的这碗卖相极佳,但叶绿因为见了太多卖相佳的稀饭后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平平无奇”的稀饭后,她感觉自己似乎品尝到了父母嘴里的“儿时的味道”,那种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然消失的,纯粹的稻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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