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后天就要竞标,你这时候还让我回去等?”宁彤很急切。
“不然怎样?你让我去跟工部说,这生意非要交给我?你放心,不管是你,还是你背后那个女人,不会亏的,但具体落实方面……是不是也不能太独断专行?既然恳求于我,最好还是根据我说的来!不然另请高明!”
张周也拿出“爱干干,不爱干就滚”的态度来。
求着我办事,还想让我承诺什么不成?
再说了,谁说小爷我是为了帮你们俩娘们的?你们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掂量掂量的?
……
……
张周把宁彤打发走,随即就让人把朱凤叫来。
“知节,你可真是会给我惹事,你明知道今天我在招呼陛下,你居然让你前夫人跑来跟我闹事?你是想把她送到宫里去当皇妃吗?”
张周冷冷质问道。
“啊?”
朱凤听完这话,吓得六神无主,“她……她……真来了?我……我只是前两日告诉她……最近我也寻不到你,只见你来过这里……”
“我来这里是办正事的,你以为我是来看戏找乐子的?”
张周心说,还真是被这对奇葩夫妻给打败了。
要说最适合当夫妻的,还是你们俩。
你们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姐妹啊,守在一个屋檐下互相祸害,干嘛一定要给别人找麻烦呢?
“陛下见过彤儿了?陛下……是如何说的?”朱凤知晓自己前妻有可能会被皇帝看中,心中还很失落。
张周道:“陛下没说什么,你指望陛下说什么?”
朱凤一想也是。
才见过一面,能说什么?
皇帝总不至于直接把人抢到宫里当妃子吧?
“张兄,是我错了,以后她再来烦我,我一定不说你的事……打死我都不说了!”朱凤信誓旦旦表示。
张周叹口气。
朱凤这人,其实他也看明白了,耳根子很软。
一旦面对强势的女人,诸如宁彤,再或是先前一直咄咄相逼要找他相助穿针引线的林仪,朱凤都不知该怎么选择,显得好像他朱凤见了女人走不动道。
但其实这都是朱凤找虐倾向在作祟。
朱凤抬头望着张周道:“张兄,我真觉得,彤儿跟着你挺好,若让她进宫……是会害了她!你也一定不能让她入宫啊。”
“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张周道,“最近你是不是不缺钱?”
“嗯?”朱凤一脸懵逼。
张周道:“有个竞标重修偏关关城的生意,你找徽商的人去接一下,让他们出价低一点,木石料和砖石都用好的,总之不要让现在京师的勋贵或是他人拿下这笔生意,没问题吧?”
朱凤点点头:“没问题。但……你不是要帮彤儿吗?”
张周问道:“你是想让她入宫是吧?”
“没……并无此意!”朱凤赶紧否认。
“那就听我的!”张周厉声道。
朱凤还是一脑袋浆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找人去抢陈家女和宁彤竞标的生意,跟宁彤入宫有什么联系。
不过今天的事,他觉得可能是坏了张周的大计,现在张周又在气头上,以他那种受气包的性格,这会当然是张周说什么他都会遵从,也就没那脑袋瓜再去想想这背后到底有何缘由。
……
……
两天后,正是竞标的日子。
各方的标书都已呈送上去,张周没有参与期间,他当天是要给太子上课的。
他当天给朱厚照讲的是《新唐书》。
传统的四书五经,现在更多是由东宫讲官在讲,张周也是充分考虑到自己跟东宫讲官领班王鏊的关系,觉得自己没必要去喧宾夺主把人家的差事给抢过来。
而且皇帝所看重他的地方,也不是他讲四书五经有多牛逼,更因为他能讲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讲史书,也是朱祐樘特别安排张周去做的事情,毕竟现在朱厚照在四书五经方面基本的课业都已能完成,再过个半年左右,就可以尝试去写简单的文章,现在更多是要丰富朱厚照的历史文化知识,让其往德才兼备方面发展。
“张师,萧公公来了,说陛下请您到乾清宫叙话。”就在张周给朱厚照讲得热火朝天,甚至师生二人还没有任何君臣或者师生嫌隙,在那探讨安史之乱得失的时候。
这边刘瑾过来通知了张周一声。
张周道:“太子,你先自己温习,臣要先去面见陛下。”
朱厚照道:“正讲到关键的地方呢,我还想跟你探讨一下,如果当时是由我来领兵跟安禄山交战,怎样打败他们,你怎这么扫兴?”
张周没好气道:“有意见跟陛下提去!你是想让我抗旨吗?”
“呃……”
朱厚照一想也是。
这是他老爹要召张周过去,这事没法推。
“那你赶紧回来,我先自己研究一下,那个谁……把关中的地图给本宫拿过来,本宫要好好研究一下……”
……
……
张周也发现了,朱厚照这小子对于军事的热衷,超过了别的一切文化知识。
以前还觉得是这小子玩心重,但现在看来,朱厚照在这方面的天赋,其实很多也是继承自他那个看起来虚弱的老爹。
张周与萧敬一同往乾清宫走。
“张先生,也就不隐瞒您了,您心里也有数,是刚从偏关发来的消息,是……报丧了!”
“兵部马尚书和刘阁老都在,此事是刚得知,陛下传召了二人。”
“对外,没人知晓此消息。”
萧敬等于是先私下泄露了当今朝廷最大的“机密”,所谓的“报丧”,显然不会是一般人。
那只能是王越了。
王老头果然还是没再回到京城,岁月不饶人,张周闻言后心中还是升起一股悲凉。
“先生,您还好吧?”
萧敬见张周面露感慨之色,不由问一句。
张周摇头道:“若是去年,我没给他药,他死在了西北,我倒也没这么感慨。与他相识一场,终究……还是敌不过天命啊。”
萧敬道:“您不必自责,威宁侯命数天定,您已助他延长了寿命,更重要的是,您帮他完成临终之前的遗愿。据说威宁侯还有遗书,正在往京师送的路上,除了有给陛下的,还有给您的……他在天有灵,也会感谢您对王家所做的一切。”
“唉!”
张周不由叹口气。
以前跟王越之间,最多是利益之交。
但现在,他跟王明珊已是事实夫妻,王明珊的祖父,张周也当成是家人,他在这世界也没太多的感情羁绊。
想想王老头平时对他的恭维,那也只是点缀,更多的还是王越跟他一起合谋完成偏头关一战,再就是一齐对朱凤的“欣赏”,就算相交时日不多,但也能交心,大概就是“英雄惜英雄”。
想到这里,张周突然又自嘲一般笑笑。
跟王威宁相比,自己又何足道呢?
“张先生,威宁侯这一去,西北局势立变,却说鞑靼人在偏关和宁远一战应该消停,但现在只有辽东安定,西北各处仍旧不安。此时要是被鞑靼人知晓……唉!”
萧敬有些担心。
这也说明了皇帝召见他和刘健、马文升的目的。
没召见张懋等勋臣,这说明皇帝今日要商议的事,是要避开武勋的,那就只能是商量谁人前去西北接替王越,来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张周道:“西北局势变化,乃因草原格局变化而生,也跟草原过去一年大旱有直接关系。还是面见陛下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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