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朱祐樘笑道,“你也是实在,其实听你说的,朕也觉得十有八九王威宁是不会出偏差,其实你装样子测一下,安慰一下朕,就算最后没算中,朕也不能把你怎样。你非要如此耿直说自己不会测,你说,这世上除了你之外,还有旁人敢对未来之事做预测吗?”
张周道:“臣不做欺君之事。”
戴义笑着道:“张先生,这哪是欺君,只是为了让陛下睡个好觉,这两天陛下可是……”
“多嘴!”朱祐樘板着脸教训戴义一句,其实也没太严厉。
戴义却赶紧低下头认错:“是奴婢失言。”
张周道:“陛下,不如让臣给您开一剂安神的药方,陛下用过晚膳之后,便服下,估摸着明日一早醒来,到上午时,这西北的战报就来了。您看如何?”
“好,好。”
朱祐樘兴致很高,起身往丹陛之下走,张周也赶紧起身相迎。
朱祐樘道:“朕也在宫里准备了酒宴,另外太子先前还一直念叨你,就在文华殿赐宴,也让太子一起!去准备吧!”
……
……
朱祐樘要留张周在宫里吃饭。
大概的意思,你张秉宽也别想考试中间回家了,在宫里吃完饭,朕派人把你送回贡院,你直接去参加第三场考试就行。
张周心里很无奈。
本来计划挺好的,趁着考试中间,回家还能跟妻儿团聚一下。
这倒好。
为了让皇帝父子俩高兴,他要牺牲个人时间了。
这要是以后当官,不会天天公事忙完了,还要应付皇家的私事吧?干活可以,束脩和奖金不能少!
文华殿内。
朱厚照此时正对着沙盘研究西北的战局。
熊孩子最近心情也非常激动,他似乎骨子里就带着一股不安份,听说西北正在打仗,还是近乎决战的方式,朱厚照觉得自己先前跟张周学了兵法韬略,怎么不该“表现”一下?
于是乎用现成的沙盘等,自己模拟起偏头关一战的模版。
“你们说,王威宁会不会直接调六十万兵马,把偏头关内的鞑子给一次性踏平了?”
当然朱厚照对于军事的见识还有些浅薄,他所停留的获胜基础,还是“以多胜少”,就是靠兵力的优势进行压制。
旁边的刘瑾笑道:“奴婢不知啊。太子您觉得呢?”
“问你们有什么用?父皇呢?他不是说要带张周来吗?还没到吗?”
朱厚照已等不及。
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张周见一面,还能探讨一下西北的军情,朱厚照可说是期待十足。
就好像待嫁的大姑娘,在等新郎官来接亲。
刘瑾顺着朱厚照的目光往门口敲了敲,道:“应该快了吧。”
……
……
朱厚照上午就在准备,一直到下午,才见到张周到来。
既是要赐宴,时间上也要尽量临近傍晚,这其实也让张周意识到,从宫里出去是不可能还有时间回家休整的。
“太子!”
朱祐樘带着张周出现在文华殿时,朱厚照已经屁颠屁颠跑过来。
朱厚照瞪起两只眼珠子,望着张周的目光就好像带着贪婪。
“父皇,张卿家来了,让他给儿臣参详一下西北的局势如何?儿臣今天模拟一天了……”
朱厚照在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泄露了什么。
朱祐樘本来还挺高兴,闻言板起脸道:“今天没好好读书?”
“这个……”
朱厚照哑火了。
但朱祐樘也没跟儿子为难。
随后朱厚照拉张周到沙盘前,高谈阔论一番,所说的还是那个“六十万大军合围偏头关”的理论。
朱祐樘在旁听了,皱眉道:“王越只调动了不到五千兵马,多是骑兵,而鞑靼在城关内驻有过万精兵。临时调遣兵马,也无法做到精锐尽出,我大明其余边关的防备,也不能因此战有所懈怠。”
朱厚照瞬间兴奋起来:“就是说,王威宁的人马还不如鞑靼的多,还敢把城给让出来?那必定是已经架设好了火炮、火铳、弓弩,沟挖好了、绊马索也埋了……鞑子各条撤走的路都给封死,鞑子插翅难飞了是吧?”
“嗯?”
朱祐樘皱眉。
虽然儿子并不知道有黄火药这件事,但朱厚照对此战的认知还是超出了他这个当父亲的预期。
王越的战术,总结起来,不就跟儿子所说的一样。
是关门打狗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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