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似乎有点豪气万丈,进了贡院一趟,考了一次会试,这就开始为家族繁衍之大计发愁了?
“老爷,这两天您不在,有信来。”
蒋苹渝说话时,张周已经准备赶紧洗完了赶紧办事。
正是去贡院回来,到了交作业的时候。
“什么信?”
“两封,一封是大伯兄写来的,还让人传话,说是最近要到京城来,还说让给安排接待一番。”蒋苹渝提到张掖时,脸色也带着回避。
张周骂道:“他是被他婆姨给揍傻了吧?他去哪,关我什么事?听意思是来分一杯羹?如果他再找人来,直接怼回去,告诉他两家人已无牵扯!”
“还有一封,是寿宁侯来的。”
说话之间,蒋苹渝把两封信都拿给张周。
张周直接把张掖的来信撕了,丢到火盆里,他不看都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一定是知道他这边得了锦衣卫千户的职位,想来分好处的,以张周对这种家族势利眼人物的一贯认知,来的估计就要拿什么“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家里有职位应该长孙继承”之类的话,跟他扯皮,很可能还给他带个什么坊老、族长之类的,要当面做主说清楚。
张周心想。
如果自己只是个举人,或还需要担心煮熟的鸭子飞了,但以他现在的身份,多跟这个大哥说一句话,都算他输。
就算是他跟张掖的老爹复活,亲自来跟他提,也白搭。
“行了,你先去房里,我这边尽快!”
张周把张鹤龄的来信看完,大概是说,让他考完会试之后请他去寿宁侯府赴宴……张周心想,到那时,建昌卫的地震都发生了,你找不找我都改变不了结局。
还真以为我跟别人一样,是你们随叫随到的?
连你弟弟几时犯事,灾祸几时来都没搞清楚,还让我会试结束再过府一叙?
果然有其弟必有其兄。
全仗着有个姐姐撑腰。
否则大明的勋贵圈子,这对活宝兄弟还真混不下去!
……
……
张周回家也只能停留一个多时辰。
事情比较“紧急”。
回来后就是收拾收拾要出发的,这边还在忙活着,外面立春的声音已传来:“老爷,英国公的公子在等……”
“让他哪凉快……嘶!等着吧!”
张仑没事也上门来烦他。
一想就知道,英国公也该知道他最近正春风得意,趁机又要收拢。
再一想,幸好蒋老头没来。
等一切都结束时,日已西斜,张周起身来,韩卿还不能下榻。
早早已离开绣榻的蒋苹渝给张周端来参茶,一脸温柔妩媚道:“老爷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张周笑着。
这时候还用妻子在旁加油鼓劲呢?
参茶他是不会去喝的,主要是喝不上那味道,他现在的身子骨年轻气壮的,也不用整进补那套,他跟朱祐樘不同。
整理好出了院子,张周直奔前院。
张仑本来还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见到他赶紧起身行礼:“先生。”
“行,多余的话不必说,是你祖父让你来的?”张周拿起桌上的干布,丢到地上去。
张仑道:“是。祖父说,今日入夜之前,京师将会戒严,想问问您……”
“我不知道。”张周道,“戒严这件事上,陛下没问过我的意见,想来也是觉得西北战局变化多端,免得鞑靼突然有兵马袭向京师,英国公对此等事该很有经验。”
“祖父还想跟您说说辽东巡抚张中丞的事……”
张仑话也倒直接。
他本来就只是个少年郎,政坛的事他什么都不懂,张懋让他来问他也不会思索背后有什么缘由。
张周道:“之前顺天府尹张玉,弘治十年八月调辽东,北直隶吴桥人,跟你们老张家还有点渊源,以往他当顺天府尹的时候,跟你祖父也走得很近,是吧?跟你祖父说,我不认识这个人,对他的所作所为也不太清楚,论功行赏或是论罪当罚的事,我也不想参与其中。”
张玉是前顺天府尹,在京城时,跟张懋过从甚密。
说白了就是利益互相结合。
从任良到张玉,都是靠关系才到辽东出任镇边之职,到了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军中的规矩又不同于一般官场,上下级送礼倒是小事,背后有多少门道,张周其实光靠看史书,都很难琢磨透彻。
“张仑啊,既然京师要戒严,未来你也少出门!”
“我这边还要参加会试,就不送你了!”
张仑本还要说什么,见张周对自己不耐烦的样子,以他少年郎之身,多少还有点脾气。
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反正又不是我想知道的。
张周这边才刚进去吃了点东西,本来还想再拿西北的军事图出来看看,孙上器已亲自到府催促:“先生,时候不早,您也该动身。会试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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