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一看,光靠自己显然不行,她道:“那好吧,回头秉宽会试考完了,让他进宫来,哀家有时间也想多跟他见见。另外就是要改改你这性子,总觉得不像君王。要拿出魄力。”
……
……
朱祐樘从清宁宫出来,心情就很不好。
他也形容不上来,可能是因为觉得亏欠了曾经一个跟他有过“亲密接触”的女人,也可能是觉得皇祖母要为他安排另外一段他所不喜欢的男女感情之事,让他彷徨。
还没等他抵达乾清宫。
萧敬便一路小跑而来,手上拿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惊喜道:“陛下,拿回来了。”
“是吗?”
朱祐樘好似瞬间将先前的不悦一扫而空。
因为萧敬把张周谶言的解读给他拿来了。
都顾不上进乾清宫,当即就让萧敬把信封打开,再把信纸给他递过去。
“陛下,奴婢问过张先生了,他说这两件事,跟西北的战事没什么关联,一件事可能真的与建昌伯有关,说是若陛下不惩罚于有罪之人,那上天必定会给出警示,可能会在一个让天下人容易联想的地方,发生地动。”
“嗯?陕西、宁夏吗?”
朱祐樘信都没看完,抬起头望着萧敬。
连身后跟着的戴义脸色都变了。
张周这好像是在玩火啊。
之前只是在做推测天机的事,现在怎么改“进谏”了?
张周的意思分明在说,陛下你要是不拨乱反正,那老天爷可就要不客气了。
萧敬道:“回陛下,应该不是,好像是……别的什么地方。”
朱祐樘皱眉道:“一处地动还不够,多来几处是吗?是哪,他说清楚了吗?”
“没……”
萧敬支支吾吾说出来。
说是张周做了详细的解读,但还是个有头没尾。
戴义试探道:“会不会是顺天府……”
“别乱说!”朱祐樘打断了戴义的联想。
戴义也感觉自己失言,顺天府发生地震,这事可就大了,可能会威胁到皇帝一家人的生命安全,既然张周没明说,最好还是不要往太危险的方向去联想。
“秉宽还是说了个不清不楚是吗?地动……哪地动,会跟朕有罪不究有关呢?这是在说朕未曾追究延龄的过错吗?”
朱祐樘也觉得,张周这次的事,好像是有点“僭越”。
你说事就说事,事说一半不谈,居然还吓唬朕,把朕的小心肝吓得噗通噗通的。
说话之间,朱祐樘不由去打量信函中的下半部分,他还想知道张周所预言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萧敬也做了旁白注释:“……张先生说,本次的会试或会不太顺利,可能还会发生一些谣言,令士子惊惶,也会有人借题发挥。影响到春闱的公正性……”
“鬻题吗?”
朱祐樘一怔。
萧敬道:“可能是。”
朱祐樘将信纸放下,吸口气道:“朕不该勉强啊,把李阁老和程学士安排为主考是吧?朕记得,当初朕第一次跟秉宽提及程学士,他就曾警告过朕不要再以他为主考,说他跟民间士子的接触,容易招惹到一些非议,朕先前倒觉得没什么,清者自清,但现在看起来……”
此时,朱祐樘好像后悔决定让程敏政当这次会试的主考。
张周劝他他没听。
但现在张周拿天意来说事,他就怕了。
当然张周也不能一上来就拿天意说事,不然太刻意。
戴义提醒道:“陛下,现在更变好像来不及。内帘官都已进场,怕是考题已经都出好,卷子都印了。”
朱祐樘点点头道:“是朕失察。临时改换主考不可能,但要是不加理会的话,或会出事……去把刘阁老和谢阁老给朕叫来。”
朱祐樘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刘健和谢迁过来,商议对策。
“是。”萧敬领命,正要走。
还听到朱祐樘在那嘀咕:“……还有地动吗?是哪?”
戴义跟着朱祐樘往乾清宫走,还在建议着:“那陛下,是否要将有罪之人给惩戒?或就是说得三法司看押的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呢?”
朱祐樘道:“秉宽明显就在说彭泉参劾延龄这件事,人都还没到京师呢……要不等彭泉被送到京城后,给定个渎职的罪,让他自行赎了再官复原职,再让他去建昌伯府上,找光禄寺的人给办个酒宴,连同先前参劾过延龄的人,吃顿和头酒,应该就没问题。”
“陛下,这会不会……”
“按朕说得去办!”
朱祐樘似乎此时仍旧不想拿张延龄开刀,但又怕张周说的是真的,只能抠字眼找方法试图以非常规手段,去改变“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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