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宝宝的声音又软又糯,“陛下……其实不行…”这句话在房之湄耳畔响起,好像是三坊七巷那些闺房空虚、寂寞幽怨的妇人在呢喃。
让房之湄还感觉到了些许湿湿润润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后娘娘刚刚掉进池子里,导致脑子也进了水?
这事儿是能随便说的吗?就算房之湄和荣宝宝亲如姐妹,从小玩到大,连某人的大肚肚都是一起玩的,但这句话里有“陛下”两个字啊。
宫里的事儿大家都喜欢讲一讲,可是得分轻重啊。
且不说这事是真是假,作为好姐妹,荣宝宝就不应该跟房之湄说这个,陛下行不行这是皇后娘娘和她的姐妹能说的?
说这个意味着带房之湄一起把脑袋吊在白绫上玩耍。
“我没听见,我什么也没有听见。”房之湄连连摇头,没好气地说道,“你是脑子进水了,我也是真的掉水里了,耳朵也进水了,暂时聋了。”
说实在话,作为闺蜜的两人都还年轻,就算男人不怎么行,其实也不是不能忍受的。
等房之湄也到了懂得闺房幽怨,体燥身热的时节,大家再来说这个话题也不迟。
那时候房之湄自然心有戚戚,便会设身处地为皇后娘娘出谋划策,想些能够解决问题的法子,或者提供下场所,联络下人选。
历朝历代,宫中尊贵的女子,通过外臣的安排来红杏出墙,享受男女之欢,并不罕见。
有些碍于皇家脸面,被强摁下去没有掀起大的波澜,有的则是血雨腥风,一根根都落了个清净,死无全尸。
新秦现在是太后垂帘听政,官面上陛下和皇后娘娘和和睦睦,恩爱非常,对这位皇后娘娘放纵异常,宫中女子真的很自由也很轻松。
在这种氛围和背景下,皇后娘娘真的有条件经常和人在宫外私会。
可房之湄也很清楚,现在荣宝宝说这个话题,绝对不是她已经成为了沙漠中的旅人,仅仅是她想说明她现在和秦守安勾勾搭搭,是有原因的,有需要的!
“你聋了,我和你说话伱就听不见,等会儿你的守安哥哥和你说甜言蜜语,你就变成顺风耳了。”荣宝宝哼了一声。
秦守安是很会哄人的,小时候荣宝宝和房之湄不高兴的时候,他都很会哄人。
有时候她们只是装作不高兴,他看出来了也还是会哄她们,然后荣宝宝和房之湄就会抱抱他亲亲他,三个人都一起高兴了。
刚刚看起来荣宝宝没事,房之湄却是溺水,房之湄肯定会趁机娇滴滴地依偎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屁大点事都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样子,秦守安自然会说些好听的满足她。
又是输入真气让她动情,又是听到甜言蜜语,会有另外一种动情,总之今天荣宝宝要搅合一下,否则女子动情就容易失身,失身就容易夺人精魄,失其龙种。
万一荣宝宝和秦贝贝还没有怀上,房之湄先怀上,那就糟糕了!
毕竟房之湄和怀瑜是不一样的。
一般情况下,相府不大可能和琅琊王府联姻,这里边有太多的忌讳。
可房之湄也是房杜魏的宝贝女儿,万一房杜魏想到了周全之策,或者做出一定的牺牲,让满朝文武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宫中都不愿意点头,会寒了这忠良重臣的心,姑母也不得不指婚。
这就是朝堂中的博弈,并不存在谁地位高,谁权力大,真的就可以为所欲为,做出决定的时候,归根到底还是要合乎人情世故,有理有据。
到时候房之湄嫁入琅琊王府……那么荣宝宝和秦贝贝再要从秦守安那里获得一些什么物质啊、重量啊就有点困难了。
一来房之湄会防备,她现在就这样捣乱和妨碍,更不用说到时候成为王妃了。
二来到时候秦守安可能就不那么愿意配合了,毕竟要考虑的方方面面更多。
三来……这事儿可不是人多势众,众人拾柴火焰高,而是关于资源的争夺,他要应付的女人多了,分给荣宝宝和秦贝贝的也许就稀少了,到时候成功率大大下降也是有可能的。
以稳定天下和朝纲的皇后娘娘,在这件事情上立场坚定,义不容辞,必然会全力以赴。
“什么呀,我们没有说什么,我只是让他回去换衣服。”房之湄放下手中的布包。
她从布包里把鎏金球取了出来打开,换了一块烧的通红的木炭进去,再放了几片适宜美人的香木,重新包好布料降低外层的温度,继续给荣宝宝烘干后背稍厚的一些头发。
“等会儿他还会来找我们玩的……你可别和他胡说八道了。”房之湄担心荣宝宝会和秦守安说什么“陛下他不行……”。
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男人说自己丈夫不行,其中什么意思还用多说吗?懂得都懂。
如果两人之间本就有些眉来眼去的暧昧,那基本就是一种赤裸裸的邀请,今晚就妥了。
房之湄感觉陛下的头顶,已经萌发了些草长莺飞的春意,一片油油绿色正在蔓延。
她要打消荣宝宝的念头才行……大概有点难度,荣宝宝会和秦守安讲的,未必会告诉房之湄,但她会和房之湄说的,多半也会告诉秦守安。
“本宫哪有胡说八道?”荣宝宝颐指气使地昂着头,“这种事情是能胡说八道的吗?”
“那你还讲!”
“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不信,这历史上不能人道的皇帝还少吗?还有皇帝为了掩盖他的无能,故意多纳嫔妃,晚间实际上是安排侍卫和嫔妃睡觉,天亮再杀死那些侍卫。你猜陈若素要给人移植四肢八骸,五脏六腑,是从哪个皇帝的事迹得到启发?”
“嘘!”荣宝宝几乎是在明说陛下不能人道,房之湄真是怕了她了,“小心隔墙有耳,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皇帝若不是秦贝贝,这么讲当然会担心传到皇帝耳朵里去,荣宝宝现在却是在一步步地执行终极大计,做大事不拘小节,自然要继续讲下去的。
她也还是稍稍压低了一点声音:“你没发现吗?太祖皇帝妻妾儿女众多……可是到了先帝这一代,人们常常说先帝风流,可是他却只留下了一个子嗣。”
先帝的子嗣……涉及太多的隐秘了,比“陛下不行”是更高等级的宫中秘事,就是荣宝宝也不敢轻易提及。
而且她有时候也会怀疑一些事情,并不能说她所知道的就一定正确,就一定是真相,某些身份就一定是真的。
现在只能说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儿,拿出来分析和说道。
“太祖皇帝妻妾儿女众多……那还不是让位之后,成为了太上皇,闲的没事干脆多生儿女,故意给先帝添堵来着……”
人走茶凉,太祖也是如此,房之湄对于先帝和陛下的事儿,不敢胡乱掺合,太祖皇帝的事儿还是可以说两句的。
先帝是绝对不能算人走茶凉的,他施加在如今新秦的影响力,是太祖皇帝不能比的。
新秦皇族宗室的人丁兴旺,现在龙吟城里那么多王啊,公主啊,基本都靠太祖皇帝。
“先帝忙于政务,殚精竭虑,无暇他顾,没有留下更多子嗣也很正常。”房之湄客观地分析道。
“总之,到了陛下这一代,就更加变本加厉了,如今我的肚子空空,就是因为陛下不行啊。”荣宝宝摸着肚子叹息道。
荣宝宝表面上是营造一个欲求不满、深宫怨妇的形象,其实就是为隐藏她需要借一些东西的真实目的。
都做到了这一步,不惜牺牲自己在闺蜜眼中的形象,都是为了新秦的基业啊,荣宝宝有点儿为自己骄傲和感动。
“你……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房之湄看着荣宝宝的瞳孔,在大大的眼眶里转来转去,有些匪夷所思地说道:
“难道女人嫁人以后,真的欲求不满的话,就这么想红杏出墙?”
“肚肚空空啊。”荣宝宝继续摸着自己的肚子,扭着身子哼哼,“肚肚空空,想要满满,陛下不行,红杏出墙。”
哼完,荣宝宝噗哧笑出声来,然后又板着脸,办正事呢,要严肃点。
房之湄狐疑地看着荣宝宝,她都有点吃不准荣宝宝是真是假。
感觉荣宝宝红杏出墙的对象是守安哥哥的话,绝对是有可能的,可是她真的是因为陛下不行,欲求不满的话,就不能肯定了。
“我们女子,还是要注重名节、守身知耻。男女之事不谐,应当夫妻齐心,寻求根治助力,互相体贴、包容和理解,而不是选择红杏出墙,那样最终只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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