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安原本打算和明士隐细聊,尤其是想询问他一些关于唐婉蓉的事情。
结果明士隐一上来就觉得他的命格是云龙探首,显露出了真龙之相。
这完全就是撺掇秦守安去谋朝篡位的意思,秦守安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了。
他没有想着去处理明士隐以绝后患。
要是其他王爷可能有点害怕引起宫中猜忌,但琅琊王府在朝堂中只有情面而没有排面,势力完全倚靠九州府衙,掌控的是朝廷放逐在天下之外的所谓“江湖”。
江湖上的势力,小打小闹,占山为王还差不多,要组织起来推翻朝廷,纯属异想天开。
一股股江湖势力,都只是散兵游勇,单打独斗流窜很让人头痛,但在战场上遇见千军马万之势,就算是大宗师也得暂避锋芒。
前朝历代,从未有江湖势力成事的记录,最多就是被招安后还能割据一方,维持一段时间后,还是会被渗透瓦解。
掌控江湖的九州府衙也同样如此,以江湖为基业,欲逐鹿宫中,实在有些荒诞无稽。
在熙春台招待完明士隐后,秦守安依然回到了海棠春坞。
熙春台和周围的阁楼殿宇,属于王府的中枢核心,入主其中自然代表着掌控王府。
可如果他真的能掌控王府,那么他实际上住在什么地方,反而不重要了。
他在海棠春坞,那海棠春坞便是中枢……熙春台更像一个纪念堂,留下了老王爷秦恒的种种存在痕迹,让人感怀。
午休过后,怀瑜对准备练功的秦守安说道:“二管家求见。”
“让他进来。”
唐诚昨天就出城办事了,上午并没有在熙春台等候秦守安召见。
他行色匆匆,有些疲惫地喘着气,眼睛中却是神采奕奕,颇有点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
先是向秦守安告罪,然后禀告道:“唐忠这厮借王府之名揽财无数,账房清点后,已尽数收回王府内库。”
说完唐诚就献上一本册子,秦守安随意翻了翻,记录着唐忠名下的店铺、楼房、地产、田产,还有一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之类的财物。
秦守安没有放在眼里,但财产总量放在龙吟城中,也堪称一等一的富户了。
唐忠在秦守安和唐婉蓉眼里不过是下人,在外面却是威风八面,打点着许多王府的产业,也有实权和势力。
中饱私囊之后逐渐淡忘了自己的身份,平常老王爷看在唐婉蓉面子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长此以往,对于刚刚回府的世子自然欠缺敬畏之心。
现在被唐诚抄家,也算是淫人妻女后,一报还一报。
想到唐忠曾经胁迫唐诚妻子的事情,秦守安丢下记账册子,笑着问道:“唐忠置办了这么多产业,娇妻美妾应该也没少娶吧?”
唐诚心道还好自己有所准备,如实以报:“禀小王爷,唐忠有一妻二妾,还有两个女儿。小的看她们孤苦无依,便接到了城内安置照顾。”
“哈哈……你这是:汝妻子,吾自养之。”秦守安大笑起来,“是个狠人,不错,不错。”
唐诚有些惶恐,他原本是想着进献给小王爷当奴婢,但小王爷的意思让他自己留着?
只是看秦守安不像说反话,唐诚便唯唯诺诺地赔笑,也不敢再提别的意见。
以免小王爷来一句“你都不要的非得塞给我?”,然后给他一拳崩头,唐诚的妻女便又属于别人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唐忠先做的过了,谁也不能说你什么……只是你也应该记住,应当以唐忠为戒,否则将来你的妻女,也会有别人来照顾。”
秦守安没有去琢磨唐诚在想什么,声色逐渐严厉,“也别忘了好好对你的结发妻子,下去吧!”
“是!”唐诚也不敢再多说槽糠之妻不下堂之类的场面话,迎着小王爷眼神中的厉芒,只觉得后背一片湿漉漉的,连忙倒退几步离开。
秦守安摇了摇头,怀瑜走过来帮他脱掉长衫,她已经知道小王爷练功,必然是只穿着一条长裤,赤裸上身的。
经过这几天重新熟悉以后,三個大丫鬟再看到他的身体,已经不再那么害羞脸红了。
偶尔还会大大方方地看着,叽叽喳喳地议论小王爷一身肉肉真好看,也不知道那家的小娘子会有福气之类的。
“刚刚那个唐诚,应该是想把唐忠的妻女进献给伱……喏,意思就是得让小王爷你先看看,你觉得合意就留下,不合意他就再行安置。”
怀瑜把他的里衫顶在头上,像域外女子的头纱似的,小声地在他身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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