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的二管家看见秦守安和唐婉蓉照面,唐婉蓉的目光似城外山巅的残雪冷冽扫来,连忙讪笑一声,扭身跑掉。
当朝宰相房杜魏,府邸和琅琊王府就隔着一条青石小巷,两家后院的杏花探出枝来,都能交错在一起。
更有各种青藤、紫藤、绿萝枝蘖繁茂,大片大片地爬上墙头,花开时挂满巷子,来来往往的赏花人也分不清楚是谁家的花花草草。
二管家叫房三德,身子微胖,走路微喘,提着衣摆颠颠穿过小巷,拨开那沾满露水的藤萝,走偏门进府,一路小跑着来到后院的水榭前。
水榭外形酷似巨型鸟笼,顶部大量运用了五颜六色的珐琅和琉璃,墙面纯白优雅,广阔的落地窗散溢着清清淡淡的晨光。
四周花卉在翠绿中璀璨绽放,波光粼粼的湖面环绕,水鸟轻点起浪花,游鱼跳跃,美不胜收。
“禀……禀皇后娘娘,琅琊王世子确实如画像上那般身姿挺拔,腰似狼犬,貌比仙君,腿长如鹤,肩宽臀窄,堪称绝世美男子。”
房三德隔着密密的珠光门帘回禀,说完屏声静气,恭恭敬敬地低头束手而立,由着头发沾上的露水湿淋淋地流淌而下,也不敢去整理分毫。
一张长卷从门帘中丢了出来,沿着石阶铺开,上边正是琅琊王世子秦守安的画像。
若是他自己在此,便能认出正是他十八岁生辰时,送回琅琊王府的那张。
“他真就长成这样了?”
“是……不说一模一样,也有九成相似。”
“哼!”
骄傲的冷声穿过了珠帘,颐指气使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仿佛刚刚学会在云上高歌的雀儿,嘤嘤鸣叫唱歌,却没有得到它喜欢的另一只雀儿的回应和赞美,气的张着小嘴儿引吭长鸣了一声。
“他竟敢擅自长成别的模样!”雀儿叽叽喳喳的更加生气了。
“……”
“你再讲讲,他到底进门去了没有?”另外一个轻柔的声音说道,似觉事情的重点并不是秦守安长成了啥样。
房三德正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倒是松了一口气。
连忙将自己一大早兜兜转转、暗中观望,以及和各位姑婆娘子们交流得来的消息,综合现场实情,一股脑地讲述完毕。
“下去吧。”
房三德倒退几步,然后才转身迅速离去。
一只纤柔素白的手掌拨开珠帘,捡起被丢在地上的画像,凝视着美男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正是房杜魏的小女儿房之湄。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房之湄扳着手指数了数,“我们在这等了他四日……守安哥哥应该是路上耽搁……”
“谁等了他四日?就你!”
房之湄瞟了一眼似有些羞恼的皇后娘娘,接着说道:“他匆匆回来,未做准备,更没有料想到唐氏迫不及待就要夺权夺势,如此应对,已然是果决非常,倒是和他小时候带着我们玩耍时一样擅于当机立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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