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吴太后坐在台阶上面的椅子上,看着站在下面的刘永和跪在地上的陈季。
“翎儿,怎这般不懂规矩,还不速为我家皇儿准备座位。”吴太后面带不悦之色,回头对站在身后的翎儿说道。
“奴婢遵旨。”翎儿从台阶上走下来,把一把铺着厚厚皮毡的椅子放在了刘永的跟前,“陛下请落座回话。”
刘永的眉头紧锁,却没有坐下。
“据儿臣所见,城外敌军尚无进兵迹象,陈大人刚刚从城外回来,想必也可以得到一些敌军线索,可向母后说来。”
陈季故作思索状。
“奴才只是奉旨送信,期间未敢有任何耽搁,至于敌军是否进兵,奴才实在不敢妄自猜测。”
刘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吴太后的心思也不在这里,摆手道,“皇儿日后不可亲临战场,敌军势重,倘有差池,哀家日后将如何于地下面对先帝?”
“奴婢亦有此想法,只是未敢轻言。”翎儿不愧是跟随吴太后多年的丫头,这时候适时地插进话来。
刘永不语。
这时候,一名值班宦官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伏在刘永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刘永的表情微变,可很快就镇定下来。
“启禀母后,儿臣尚有国事亟待处理,就此告辞。”刘永说道。
吴太后看着那名值班宦官,那人低着头,不敢和吴太后的目光对视,就像是刚刚做过了什么错事的孩子。
“皇儿既然要处理国事,可速去,哀家有事,可随时相请。”吴太后说道。
刘永退出。
“奴婢恭送陛下。”站在门外的宫女们看到刘永出来,齐齐地躬身说道。
屋子里,翎儿和陈季却一言不发。
“你等退下。”翎儿对其他宫女吩咐道。
陈季不等吴太后说什么,已经站了起来。
“陈季远去曹魏大营,想必一定累了,可去后宫稍事休息,哀家与翎儿尚有事情,稍后便去。”吴太后把声音压低,故意躲避着陈季的目光,说道。
陈季自然知道吴太后的话中含义,只是他现在可没有心情陪吴太后“休息”,眼珠转了转,低头说了一句“遵旨”,离开。
吴太后看向了翎儿。
“翎儿敢是觉得哀家没有对皇儿提起你被打的事情而心存不平?”
“奴婢不敢。”翎儿嘴上说着,却满脸的不高兴,“自从奴婢奉太后谕旨除掉了后主之后,奴婢觉得无论是陛下还是皇后娘娘,都对奴婢存有戒心。此番,皇后娘娘打了奴婢,其实所打的乃是太后千岁的脸面,太后若不肯替奴婢做主,日后恐怕我慈宁宫中人出门时也要低人一等了。”
翎儿当然不会对吴太后说,自己已经将刘永的真实身份告知给张皇后的事情,只是说张皇后有欺凌自己之嫌。
吴太后却笑了。
“你这丫头,伶牙俐齿,倒叫哀家无话可说了。只是此事不宜声张,日后哀家自会替你出气就是了。对了,哀家的侄儿现在何处,你要安排好人手好生照顾,我吴家现在只有这一根独苗,不可使其有失。”
“小国舅在御花园中玩耍,奴婢已经安排宫人贴身服侍,太后只管放心就是。”翎儿回答。
吴太后点了点头,不在说什么,起身,准备去后宫。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形象拖沓,目光呆傻的男子从宫门外快步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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