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沈重说,“看着就知道了。”
曹安说完,把视线投向了另一个地方,那是之前法海所看的位置,也是他从中感受到妖孽存在的位置,当时他收回了法海,除了不想惹事外,还是存了跟沈重一样的心思,五级傀儡太难炼了,法海剩下的能量没多少了,用一次少一次。
法海,傀儡制作最低标准都是五级。
现在,他自己也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从那个方向传来。
‘盯上我了?不太可能,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大概是因为法海的事情,所以才对我有些关注吧。’想到这里,曹安收回了目光。
那高塔之上,苏今窈收回了目光,曹安的视线还好,可那法海的视线,却让她心神难安,如果不是曹安收回了傀儡,这一妖一傀儡之间说不得有一场大战要打。
嘴角带着苦笑,她仿佛自言自语:“还道护你一程,还上你对我狐族的大恩,可你有那傀儡在侧,又何须别人相护。”
一河断贫富,河的一边是华青郡最繁华的地段,而另一边,是华青郡内赫赫有名的贫民窟。
那名为田肆的少年几乎狂奔回家,回的不是他田肆租在赌坊酒坊附近的破屋,那地方与眼下他来的地,一个在郡城的西南,一个郡城的东北,离得远了去了。华青郡还是很大的,在曹安的估计中,要比前世自己国家的县城大上很多。
主要原因是这个世界,太过广袤了。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自己田母佝偻着身子,身上还背着一个竹篓,娄里是塞得满满当当的衣服,还在往外渗着水,这是田母刚刚给别人洗好的衣服。
“娘亲!”
田肆红着眼,停顿了一下,自然的上前将母亲背上的竹篓取下,提在手里。
田母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养大的,她那浑浊的老眼一下就看出了儿子的变化,那双眼睛!
它变得灵动了!
“肆儿?”田母有些不敢置信。
田肆一把抹了眼泪,“娘亲,是我,我是肆儿。”
“你的头?”
“娘亲,我好了,我在外面做工的时候,他们说我是不小心砸到了头,睡了一觉,等我醒过来就好了。”田肆温声细语的解释着,没有一丝不耐,牵起田母的手,走进了屋子,学着记忆里田母的样子,开始晾晒衣服。
田母没阻止,回到家就直接净手走入中堂,那粗糙的老手其实不脏,刚刚才从河边洗完衣服回来,但她还是觉得要好好洗干净,从提篓里取出黄白钱和香烛,那上面还用一块落了些灰尘的红布盖着。
一丝不苟,面色庄严的做着仪式,虔诚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这么一坐就是一个上午的时间,田肆没有闲下来,他忙着打扫房屋,收拾东西,还去附近的集市上买回了米肉,做了一顿好丰盛的饭菜,这可比过年还要丰盛。
炒了肉,还有个蛋。
田母走出来的时候,田肆上前牵住她的手,“娘亲,我做好了饭,快来吃吧。”
“肆儿,去磕几个头,祖宗显灵,仙神保佑,你才能有今日。”
“哎!”
“怎么做了这么多?乱花钱,这汤里有点荤腥就好了,做那么一大盘肉。”
其实根本就没多少,就是菜里有几条能看到的肉丝。
“娘,今天,您哪也别去,什么都不用做,累了一辈子了,也该歇歇了,就让儿子给您尽尽孝。”田肆一脸笑容的对着田母说道。
田母高兴得眉眼弯弯,那模样年轻时候也该是风华不俗的。
“好,娘都听儿子的。”
以前的田肆没有那么傻,像是介于两者之间一样,他能认得很多东西,了解很多事情,但又偏偏都达不到正常人的水准,一急就会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他知道赚钱,也识得数字,会赌钱,也会喝酒。
可只要跟他接触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会知道他的问题所在。
老天爷明明让他有了一点智慧的,却又伸出了一只手,关上了那灵智跳脱而出,成为正常人的窗户,将那一点灵性封死在了里面。
田肆将买回来的东西打成了包,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下午的时候,一肩挑起,走街串巷,循着记忆里的道路,将礼物一家家恭恭敬敬的送了出去。
又去还了欠下街坊邻里的钱,染了赌以后,他不少回来拿钱,帮人洗衣裳的田母,一点点积攒的钱,哪经得住他这样的赌鬼挥霍,欠下了邻里不少。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田母还不上,但又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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