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心中虽作如此之想,但毕竟当着经略使大人的面也不好明说,当下他与汤山劭略略寒暄了几句之后,起身正待告辞出门,不料汤山劭却忽然把他叫住。
汤山劭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
?请汤大人放心,方某与那李大人原本就没什么……」方铭博话还没说完,立时被汤山劭摆手打断道::
汤山劭目视方铭博,眼光中透出一股凌厉,!本道是要让你仔细盯紧了李秋,一旦发觉其有异动,即可将他……」汤山劭随之右掌前伸,往自己颈前一划,做了个自刎的动作。
方铭博眼皮一跳,心中不由地倏然一惊,他以略带惶急的口吻回道:方铭博一边轻声言语,一边双目四顾,确信两人身边并无他人,这才吞吞吐吐道:
汤山劭面带不屑之色看着方铭博,不满道:
方铭博
犹豫了片刻,兀自有些疑惑道:
汤山劭鼻孔朝天冷哼了几声,朝方铭博说道:汤山劭忽而举手朝西北长安的方向略略一揖,接着道:
方铭博听闻此语,心下略作思忖,立时便知晓汤山劭用意。整个江南道四府一十八县,几乎是大乾天下最为富庶之地,这么多年,汤山劭不知往京城里送了多少银子,这其中的银两大多是从贪墨的盐税中来。李秋此来江南,为的就是监查盐税整顿官场,若是被此人查知盐税被贪之确切详情,再通过魏王往御前奏上一本,到时候,非但汤山劭等人要倒上大霉,恐怕连晋王也免不了要受天子问责。
如今的大乾天下,大到庙堂宰辅,小到田间农户,人尽皆知,老皇帝已是垂暮之年,所剩时日已然无多,将来能有机会接任大宝者无外乎两人,一是魏王李缜,另一位便是晋王李祀。皇帝至今尚未立储,故而魏王一党与晋王一党为争储君之位,其势已成水火。虽说魏王已是九珠亲王,然晋王最近却也是深得皇帝宠信,刚刚又新被加封为七珠亲王,到底两人谁能胜出,谁将成为大乾新的君主?殊难预料。当此魏王党与晋王党斗得你死我活之际,若是被魏王的手下查出江南盐税被贪之事,再将所查抄的被贪银两尽数充实于国库,对魏王而言自是大功一件,而对晋王而言,则无异于,既失财源,又损名声,弄不好还会因之触怒天子,进而失去争储的机会。如此一想,方铭博顿时心中雪亮,他暗道李秋此来是为查税,徐恪此来是为查案,查案之事与他汤山劭何干?而查税之事却与汤山劭性命攸关,无怪乎这位汤大人不让我对徐恪下手,却必欲置李秋于死地了。
方铭博朝汤山劭抱拳为礼,心中已打定了主意,自己既然依附于汤山劭,而汤山劭又依附于晋王,那么替晋王办事除掉李秋自然也是不得不为了。不过他仍是有些顾虑,沉吟片刻,又道:
汤山劭忽然换了一副笑脸,眯着眼看着方铭博,有意无意地说道:
方铭博忙又抱拳道:
汤山劭意味深长地看着方铭博,眼神中满是不信。
汤山劭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杀一个吴文龙有什么打紧?杀了也就杀了!吴文龙这厮平日里自诩清流,一向眼高于顶,数次见本道都出言不逊,就算你不杀他,
本道也容不得他!」
方铭博苦笑连连,但见眼前的汤山劭已认定他就是杀害吴文龙的凶手,心知多辩也是无益,当下只得勉力回道:
汤山劭再次摆手道:
方铭博低首抱拳,心中已暗骂了汤山劭好几回。
看着方铭博渐渐远去的背影,汤山劭伫立门前,却不禁仰天一叹,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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