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盛问道:“你的意思,让他做一个四品千户?他今年多大了?”
李缜回道:“回父皇,徐无病今年二十一岁!”
“缜儿……我大乾自太祖爷开国以来,可从未听闻,有一个二十一岁的青衣卫千户呀!”李重盛捻须笑道。
李缜忙道:“儿臣知道,父皇用人,向来是不拘一格、唯才是用!父皇在去年就曾钦点徐无病一个五品的百户,当时,父皇还亲手赏赐了他一把御用的昆吾剑。我大乾自立国以来,也从未听闻有一个二十岁的青衣卫百户呀!何况,那时,父皇还将无病连升了六级呢!……”
李重盛以手指了指李缜,哈哈笑道:“缜儿呀……看来,为父的这点用人之道,已被你学去了不少!你今日非但要让朕实授他一个四品的千户,还要让朕再赐他昆吾剑!朕问你,这个徐无病,他究竟……有什么好,竟让你一个九珠亲王,对他这般念念不忘?!”
李缜忙起身,拱手为礼道:“回父皇,儿臣所念念不忘的,乃是我大乾的朝堂!如今朝中上下,多的是唯唯诺诺之辈,少的是实心做事之人,象徐无病这般敢于任事、不畏艰难的人,委实是太少了……”
李重盛手捻长须,略作思忖,随即便挥手示意,让李缜赶快坐下,只听皇帝徐徐言道:
“你所言不无道理,不过,整顿朝堂亦不可操之过切!缜儿呀,朕知你体念苍生、忧怀天下,对如今位列庙堂的那些朝臣颇有些不满。光是去年的这一场大旱,便足见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办事不力、无所作为,平日里昏寐愚钝、只知自保,若非今日的一场大雨,旱情还不知何日才能解得!然则……治理天下犹如下棋,这下棋之道么,每一步都需三思,每一招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不慎啊!”
李缜回身落座,当即又拱手施礼,恭敬言道:“父皇教诲,儿臣铭记于心!”
李重盛又道:“嗯……至于这个小恪么……能不能给他一个青衣卫的千户,朕还需斟酌一二……毕竟他年纪也着实是小了点,这个四品的千户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朕本想着……让他先到刑部去,给他一个员外郎做做,让他跟着成克中好好历练历练……”
“这个……”李缜欲言又止,他心想,让徐恪跟成克中呆在一起,这两人就像茅房里的石头一样,都是又臭又硬的脾气,若将他两人放到一处,针尖对麦芒一般地干起来,刑部非得被他们掀翻了天不可!不过,他心中这一番想法,自然不敢同他父亲明言。
李重盛又面朝李缜问道:
“你今日急忙进宫,便只是为了举荐一个徐无病么?其他的……可还有合适的人选?”
李缜心道,我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父亲的眼里。当下,他忙拱手道:“启禀父皇,除了无病,儿臣倒还有一个人选!”
“是哪个?”李重盛问道。
李缜道:“此人名叫厉成峰,现如今是苏州的知府。儿臣想举荐他做一个吏部的员外郎。”
李重盛当即应道:“好!朕答应了!朕也听说此人,为官多年颇有些廉洁的好名声。这一次你在太湖里落了水,也幸亏他及时赶到,这才将你平安救起!甚好,甚好!……”
顿了一顿,李重盛又道:“何必只给他一个员外郎?朕明日便降旨,实授他一个吏部侍郎!”
李缜忙道:“谢父皇!”
“嗯……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记住……多喝些参汤,小心别再着凉了!”李重盛又谆谆叮嘱道,言罢,他挥了挥手,示意李缜可以回府歇着了。
李缜起身,再度俯身行礼:
“多谢父皇挂怀,儿臣先行告退!”
待得李缜走出了紫宸殿,没过多久,李重盛忽然拍了一下书案,叫道:“高良士,摆驾,朕要出宫!”
高良士急忙小步迈到殿前,小声问道:“陛下是要去哪里?”
“长安城南,秋水原!”李重盛兴致勃勃地说道。
“老奴这就去办!”高良士急忙小步迈向殿外。
“等一下!”李重盛又摆手叫住了高良士,吩咐道:
“不用摆驾了,朕今日还是与你一道,微服出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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