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康元七十年十一月十三,申时,长安城醴泉坊,望仙楼。
这座位于长安城西北的酒楼,在当地的几座坊间也算小有名气,楼中吃客虽不及得月楼众多,但平常也多是宾朋满座。
如今已是申牌时分,酒楼中的客人已大多散去,只有二楼靠窗的一张小方桌旁,坐有一位书生模样的俊美青年。只见他双眉紧蹙,满面愁容,左一杯,右一杯,拿起酒杯就一饮而尽,兀自喝个不停……
酒楼中的跑堂见状,于心不忍,不由上前劝道:“客官,你这般喝法,可是要醉的……”
那俊美书生自怀中掏出银两,付了酒账,跌跌撞撞地下了楼,走出醴泉坊,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此时,午后虽阳光正盛,但一阵西风漫卷而来,仍是带着冬日的料峭寒意。可这寒风扑面打在青年的脸上,青年却似浑然不觉……
这位满腹忧愁的青年正是徐无病。他此刻歪歪扭扭的走在街上,心中怀想前事,不禁为之神伤不已……
……
就在昨日,同样是申末时分,徐无病与慕容嫣正在饮茶,忽见一只纸扎的小鹤自空中翩翩飞来,一直飞到了慕容嫣的眼前方才落下。慕容嫣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只见纸上书有一行小字:“汝事已无忧,父病,速归。”
慕容雅不由心下愀然,眼中已渐渐要滴下泪来,一旁的徐无病忙问道:
“嫣儿,怎么啦?”
“二哥给我写的信,说我爹爹得了急病,让我回家……”慕容嫣戚然说道。
“你二哥的信……怎地能化作一只纸鹤飞来?你二哥又怎知你在这里?那纸鹤是如何找到你的?”徐无病心中大感奇怪,一连问了三问。
慕容嫣道:“我二哥的本事……那可是了不得!无论我到了哪里,二哥都能轻易找到我……至于这纸鹤通信之法么,在我二哥手中,原只是种寻常手段……”
无病“哦”了一声,一时又不知该如何作答,两人陷入了一段沉默之中。
……
慕容嫣思忖了片刻,忽地抬起头。无病心中已略知她的心意,只听慕容嫣说道:
“无病哥哥,我想……我想先回家一趟……我爹爹这次突然生病,多半是不放心我这女儿……我若还不回去,只怕我爹爹……我爹爹……”
无病忙道:“好!那明日我便送你回长安!不过……嫣儿,你之前说那晋王逼婚之事……”
慕容嫣道:“听我二哥讲,此事已了,我二哥从不会骗我,他说此事已经无忧,想必那晋王已另有新欢了……”
无病虽心中百般不愿,但知慕容嫣心意已决,当下也就不再阻拦。二人在山中住了一夜,次日收拾停当,无病陪着慕容嫣又回到了长安城。
无病将慕容嫣送到天宝阁大门口,两人依依不舍道别,慕容嫣一步三回头地进了门中。
只因之前徐无病曾经将慕容吉打伤,如今慕容吉生死未卜,是以慕容嫣只得让无病暂时不要贸然进入慕容府,以免旁生枝节。
慕容嫣让无病先在长安暂寻一个落脚之处,待她见过了父亲,将诸事办妥之后,必来寻他相聚……
至于如何能找到自己,慕容嫣眨了眨一双美眸,只是说她自有办法。
“哎!她又能有什么办法?无非是权且安慰于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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