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晏暂时不理会阿壮的自高自大,而是转问道:“刘莽?可是曾经在洛阳朝中为侍的那个匈奴使节吗?”
“正是。”
“哼哼。”舒晏蔑视冷笑,“你们两个可真是一丘之貉,一对叛徒贼子!”
“休要出言不逊,羞辱我也就罢了,竟敢羞辱我大汉皇族?”
“笑话!世上只有汉高祖刘邦及其后代所建之汉才能称之为汉,只闻有前汉、后汉和蜀汉。匈奴胡人竟敢僭号大汉,自称大汉皇族,好不令人耻笑!大晋皇帝宽待戎狄,奈何戎狄狼子野心!你二人全都是大晋的子民,如今反叛,不是叛臣贼子是什么?尤其是你,既叛了主人,又叛了朝廷,兼具家国双重反叛,还拐带主人姬妾,可恶至极,罪莫大焉,远远避之还则罢了,今日居然还带兵回来侵犯汝阴,简直猪狗不如!”
“哈哈哈哈。”阿壮仰头一声狂笑,“先让你嘴硬片刻。不过我实话告诉你,我此次带兵回汝阴,除了为我大汉皇帝开疆扩土、进而我自己加官进爵之外,我还有其他目的:一是跟阿妙有个了断,她或者死,或者跟我走,与阿妍一起做我的左右夫人,我尚可以考虑原谅她;二是要你跟姜默两个饶命。”
“唔?”阿壮的话并没吓到舒晏,而是令他很纳闷惊讶,“你要打下汝阴进而求得加官进爵我能理解;你要带走阿妙我也能理解;你想要我的命我还能理解,毕竟我是汝阴郡的实际领导者;但我的夫人默只是一个妇人,闲散在家,并没在官署任职,且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偏偏指名要杀她?”
“哼哼,想当年在洛阳,你们两个差点儿害死我,怎么能无冤无仇?”
舒晏更奇了:“我们跟你在洛阳除了那次比箭之外,貌似没有过任何过深的接触,何来害你之?”
“还没有!你记不记得那一年,也就是我跟你刚到洛阳的那一年,有一雪夜,你跟姜默曾经追捕过一个人?”
“刚到洛阳的那一年?”舒晏仔细想,但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却一时想不起。
“在洛河边,有一个人扛着一个死人跟你们擦肩而过......”
“哦。”经阿壮这么一提醒,舒晏想了起来。那他与默两个人一起去城外踏雪,走出了很远,就在刚刚往回走的时候,忽然碰见一个人扛着一个貌似人状的物体狂奔,进而把那物体扔进了河里。当时由于黑,并不能确定就是死人,但这一举动绝对值得怀疑。于是他跟默两个人就对那个嫌疑人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了城内。城内街陌纵横,很容易躲藏。眼看着就要追丢了,默情急之下吹出了夺命迷魂针,但终究还是让那人跑掉了。
“那个人就是你?”
“不错。”
“你杀了谁?”
“奴婢贩子刘三麻子。”
“他是你的买主,你为何要杀他?”
“他要把我卖到外地去,而我不想离开阿妙,所以就杀了他。”
这子果然不是善类,非但如今反叛,十数年前竟已杀过了人!“谋杀人命罪加一等!这个暂且不论,我不明白的是,当时那么黑,我们跟你只是匆匆擦肩,互相根本谁也没看清谁,你怎么知道那两个人就是我跟默的?”
“我原本也没猜到是你们,但跟你比箭的那,默曾用毒针射晕了我追赶的一只鹿。那枚毒针跟射晕我的毒针一模一样,再经过仔细回忆,我就断定了是你二人。虽然确认了,但当时却奈何不了你们。不过我不甘心,就使了一个手段,送了默两只虫子,总算暂时稍解了我的心头之恨。”
“什么?”舒晏恍然大悟,“默衣服里的两只大毛虫是你故意使的坏?”
“自己掉落的会有那么精准?”阿壮阴笑反问。
舒晏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你此举给默造成多大的伤害?”
“姜默经常对我出言不逊,又差点葬送了我的性命,给她那点儿伤算什么?只有杀了你们,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好个胡奴!”舒晏从不口出这种带有歧视性的言语,可是今日已经气撞顶梁,怒发冲冠了,“还敢大言不惭地自称刘壮!你就是个没有姓氏的胡奴,就疆奴壮’罢了。你杀人在先,伤我妻在后,又携婢潜逃,叛国谋反,罪大恶极,今我们就新愤旧怨,国仇私恨一起算,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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