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杜坚也劝慰道:“出了这等事,实在是意料之外,舒丞大老远赶来,稍安勿躁,先歇歇脚。”
舒晏坐下来,向上面一看,突然想起比玉来,问道:“施太守怎么不见?”
“自郡丞走后,五日内,施太守只昨来过一次——实在是因为案情重大,才不得不来。”杜坚无奈的口气回道。
“今也没有来吗?”
“没有来。昨施太守就已经吩咐过了我等,今他约了左公子,又有汝南国的冯公子专程来拜访。施太守了,他不在,就让我们一切听从舒丞的安排。”
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在郡里主持,还有心情交朋结友?虽然舒晏对于比玉的秉性十分了解,但还是不免气愤,然而也没有办法,只得亲问道:“都采取什么措施了?”
“已经在夜间增派巡查差役,并于各个城门处加强排查,尤其是对于外地口音男子。”吴谦回道。
汝阴城本不大,跟洛阳不可相提并论。如果有可疑的人藏匿在城中,很容易被发觉。盗贼当然不会那么傻,他们肯定是赶在采取戒严措施之前就已经溜出城去了,不可能在此坐以待保然而采取这样的管制措施虽不能抓到盗贼,但会产生一定的震慑作用,总比没有强。
“这伙贼人行踪不定,狡猾得很,既能物色劫掠目标,又具备反围捕的本事。”
“哦?舒丞何出此言呢?”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五日前带着六万钱出城回家的时候,就是被这伙人给盯上的。当晚上就抢了我家,只是没有让他们得逞。”
杜坚听罢诧异道:“有这等事?不过这伙盗贼也是有眼无珠,遇到舒丞,哪有得手的道理?”
“我已经通过乡官向汝阴县报了案。但由于没有造成损失,汝阴县可能根本就没有向郡里反应。”
“是啊,若盗贼,那是禁不完的。每都有失窃的事发生,但都是偷几百钱,几匹布而已,也没什么大不聊,哪会料到竟杀了人呢?”
“全都是大意所致!”舒晏扫了一眼吴谦、孙义等人,“我可以肯定地,即便是出了这样的大事,你们也只是在汝阴城范围内加强了管制,至于下面的县乡,有的恐怕连影子还不知道呢吧?”
面对舒晏的质问,杜坚、孙义、吴谦低头颔首,唯唯道:“是属下的疏忽。”
“通令所属各县,全都要重视起来,严加防范,发现案情,无论大,都要及时上报。另外,下达通缉令,有提供盗贼线索者,给予五......”舒晏本想五万钱的奖励,但想到郡里紧巴巴的财政,只好改成了一万钱。
书佐接到命令,立刻书写通令分发了下去。
即便采取了多项举措,也只是起到预防后续案件发生的作用,并不意味着一定能够捉到贼。要想破案,还得另外细想办法。
“你办案多年,觉得这个案件,该从哪里入手?”舒晏问吴谦道。
“这个......”吴谦想了想道,“这伙盗贼作案时都是蒙着面,没人见过他们的真实面目,也没留下别的证据。我们只知道他们是外地人且人数不少于三个。要想抓住他们,就只能大规模地排查外地人。”
“这个思路不能不对。我们可以把四座城门像口袋一样扎起来,来个瓮中捉鳖。汝阴城不算大,一定能够成功。但这只限于盗贼还隐匿在城内的情况。如果盗贼出了城呢?城外百姓零零散散,没有城郭束缚,遍地都是径,我们怎么排查?贼人随便隐藏在哪户人家或是干脆隐匿在哪个山林,都很难寻找。况且汝阴虽然人口不多,却南北通达,水陆交通,来往的外地客商也不在少数。盗贼打扮成客商,即使站在你面前你都认不出来。”
“舒丞所言不无道理,但是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办法来。不知舒丞有何高见?”
舒晏沉思了一会儿,缓缓道:“盗窃之案,做完案必须要销赃。我们就从失窃之物入手。”
“舒丞的意思是,查找陈氏丢失的那几匹布帛?”
“不,是珠宝。派人暗中查访市上或是街面当铺之中有拿珠宝交易的人。”
“查珠宝交易的?”吴谦莫名其妙,“汝阴城内遭劫的是布帛,并没有丢失珠宝啊?”
舒晏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要是贼,会傻到将赃物摆到失主的眼皮底下叫卖吗?”
吴谦一怔:“对啊,在簇盗抢的财物,绝不可能就近销赃。在汝阴城内盗抢的布帛要到下一地去销赃,而在汝阴城内销赃的,应该是先前在鲖阳县、新蔡县,甚至颍川郡等地盗抢来的珠宝。”
舒晏点头道:“这起流窜犯,不可能在某一地久留。他们肯定急于出手一部分赃物,然后好逃窜去外地。我觉得不出数日,应该就会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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